“不知阿兄昨日因何饮酒?”方才顾钰来得急,走得也急,顾怜都没来得及问,“绪姐姐,你又为何会碰到我阿兄?”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绪兰叹了口气,手里剥着枇杷,开始将昨日的事情告诉她,“我昨日与兄弟在酒楼用饭,见你阿兄被几个同僚拉着灌酒,你阿兄没几杯就醉了,我见没人管他,就将他带了回来。”
“这世道,唉,男子出门还是得小心,若不是碰见我这种好人,怕是你阿兄危险了。”
顾怜也点头,有些后怕,若是昨日阿兄被丢在酒楼不管,就算不出事,也得冻病,幸好碰见了这位绪姑娘。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感叹多久,顾钰气冲冲的声音就传来,“你胡说!”
顾钰气得脸都红了,刚走进来就听见这个人荒谬不堪的言论。
“昨日明明是你、是你灌我酒!”
顾钰分明是在和同僚喝茶,见天色晚了本打算回家,却被这个登徒子给拉过去强灌了一口酒。
绪兰对了对手指,“不也差不多吗,喝茶喝酒不都一个意思?我怎么知道你一杯倒,哦,是一口就倒。”
“我不过见你好看,想请你喝酒,难道也有错吗?”绪兰拉顾怜的衣袖,“顾妹妹,你觉得我有错吗?”
顾怜还真不好评价,这女子灌男子酒的事情好像的确不太多。
她看了眼两人,拍了拍绪兰的手,“是我阿兄酒量不好,绪姐姐自然是没错的。”
绪兰这才笑开,“对嘛,我就说顾妹妹懂我。”
而顾钰冷哼了一声,又被气走了。
·
萧家。
萧迟砚坐在下方,上方分别坐着沈氏与萧远,门窗紧闭着,俩人看样子是要逼婚。
沈氏看了眼萧远,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打算,于是先启唇道:“砚儿,你可知母亲今日让你来,是为了与你说什么?”
萧迟砚闭了闭眸,只想快些结束,“不知。”
既然如此,沈氏也不与他弯弯绕绕,“你该成亲了,我瞧你也很满意陶琅,我都替你们计划好了,这个月订婚,下个月便挑个好日子完婚,刚好你四月成亲,你妹妹五月成亲,咱们家双喜临门。”
萧迟砚看了她一眼,“儿子现在不想成亲。”
“还不成亲,是要等到那日死在陇右了,让我们萧家绝后吗?”
说话的人是萧远,他对儿子要去当个兵鲁子的事情已经不满了好多年,遇到事就要拿出来说两遍,此时道:“那就当我和你母亲白生你了,你不如现在便走吧。”
沈氏皱眉,“分明我生的儿子,你让他死就死,你在说什么狗屁话?”
萧远忙用眼神示意她给自己一个面子。
沈氏也反应过来,“哦对,你是做父亲的,的确该教教孩子,这些年你教育孩子的确辛苦了,你来说吧。”
萧迟砚喝了口茶,等两人说完,才道:“无碍,儿子死了还有堂弟他们,萧家不至于绝后,父亲您与母亲也还年轻,再生一个儿子也无妨。”
萧远很想在儿子面前展露些作为父亲的威严,但实际上他在儿子十三岁之前都是做一个慈父,就连手板都不曾打过他,这几年闹得最严重的也不过父子俩半年没说过话而已。
但今日无论如何,这个婚是必须得逼成功的。
“那你与人家姑娘相处的好好的,为何不成亲?”
“相处的好就一定要成亲吗?”萧迟砚不慌不忙,“母亲当年与戚伯父、吴伯父、燕伯父不也相处的好,怎么偏偏与您成亲了?”
“诶!”沈氏忙止住他的话头,“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说!我那叫择婿,自然是要赶着好的挑。”
她看了眼丈夫,继续道:“比如就挑了你父亲这样生得好、有文采又对我一片赤诚的。”
萧远这才面色好看了一些。
“儿子与陶家小姐其实不熟,不愿与她成亲。”
沈氏问,“那你想和谁成亲?”
萧迟砚指尖动了动,“是不是只要儿子喜欢,无论是谁都成?”
“那自然不成,”沈氏几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为你挑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姑娘,日后若是太子殿下登基,入宫做皇后娘娘都是可以的。”
“陶家陶琅不行,那绪家,绪统帅的嫡女,绪兰怎么样?”
“不行不行不行,”萧迟砚还没答话,萧远便先开口了,“夫人你不要只看着家世来,那绪兰哪里是做主母的料?那脾气暴的,当年在街上把她爹胡子给揪下来了一大把,这可是万万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