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善意的提醒:“如今你如此看重欢意,恐怕旁人也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万一哪日拿她来威胁你呢?”
“那就是活腻了。”萧凝安凤眸闪过危险的光芒,她在选择迎娶宁欢意之前想到了这一点,也曾经想过要不要成婚之后就刻意疏远一下,但是每当看到宁欢意的眼眸时,萧凝安就做不到。
萧凝安制定了无数当宁欢意被拿来威胁自己的时候如何营救,换句话来说,宁欢意其实嫁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的火坑。
摄政王府实在是人人都盯着的香饽饽,萧凝安曾经就是放手不迎娶宁欢意,却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
今时不同往日,萧凝安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毅然决然的将心爱之人接到了身边。
太后见状没有多问,手中转着佛珠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宫道,身后跟着很多宫女太监护送。
“如今江南水灾严重,等永嫣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就要带着欢意去南方查看灾情。”萧凝安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和太后说了,太后有些不解。
“欢意身子弱,你带她去灾情严重的地方恐怕不妥吧?”太后巴不得让宁欢意远离灾情,怎么这个口口声声喜爱宁欢意的萧凝安,却想带着她往里送呢。
萧凝安却早就料到了,她红唇弯起:“太后过虑了,其实只是在周边的城池驻扎,了解一下那些官员有没有贪污灾款的情况。”
萧凝安之所以选择和太后说,其实也算是提前给皇帝打个预防针,因为就是萧凝安要借太后的嘴说与皇帝听,这比亲自走到皇帝面前去说要婉转的多。
太后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萧凝安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这个深宫妇人说这些话,于是点点头,算是帮萧凝安这个忙。
*
宁欢意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外面也下起雨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将她吵醒,宁欢意有些疑惑,自己虽然有的时候会赖床,但是从来没有睡这么久过,难不成是这些日子累着了?
从前在规格之中的时候,除了吃药和学习琴棋书画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如今成亲之后还要四处奔波,要么就是入宫,要么就是去萧府,的确是有些累了。
想到这里,宁欢意便不再疑惑,她翻了个身却正好看到萧凝安坐在自己床榻一旁。
“欢意,睡得可舒服?”萧凝安眼眸温柔,似乎是一直没有离开一般,可宁欢意却注意到了她身上有些水汽,还有几处被雨淋湿。
“身边人都不知道带伞吗?”宁欢意心疼了,她伸出手来给萧凝安的朝服上抖落雨滴,抚平皱褶,嗔怪着看向她。
萧凝安却傻乐,这次终于长嘴了:“夫人心疼我,我开心。”
宁欢意脸上一红,她不好意思看萧凝安了,坐起来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窗子,外面的雨帘清晰可见。
萧凝安从青黛手里拿来披风给宁欢意披上,陪她一起看了会子,宁欢意忍不住了:“永嫣一事,如何了?”
萧凝安摇摇头,她们这次审问也没审出个什么来,即便是皇帝神威在上,却也无济于事。
那黑衣人除了一口咬死是永依霜买通了自己之外,其他什么细节都不愿意多说,这样子却很想他是临时拉过来的。
皇后的母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知足,但也算是有根基的,皇帝绝不能够只有这些线索,就怀疑什么。
因此,黑衣人又被带下去好生看管,唯一不同的是永嫣可以随意在宫中走动,解了禁足。
“这么说起来,皇帝还是偏信皇后她们一方的?”宁欢意歪着脑袋,将披风拢紧。
萧凝安给她暖着手,又倒了被热茶递给宁欢意,这才说话:“与其说偏信皇后,不如说是永依霜无足轻重,只要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永嫣,皇帝就永远不可能如何重罚她。”
永嫣这个人,还是手段了得。
宁欢意后知后觉,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这……我竟觉着她纯真无邪。如今想来,有些可怕。”
只要没有别的转折,这件事应该也就是不了了之,永依霜到底也没有伤及性命,皇后又只有永嫣这一个女儿,那是肯定不舍得女儿受苦。
宁欢意不由得感叹,但她不为永依霜可惜,她那样的人,算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根本就值不得旁人同情。
这里到底是皇宫中,宁欢意不好意思多待,睡醒之后便起来重新梳洗了下,由萧凝安领着去拜别太后。
太后显得有些疲惫,她看向宁欢意的时候还是很欢喜的:“留下来用个午膳吧,外面下着雨也不好走啊。”
宁欢意却不好意思多叨扰,委婉推脱过后便转身与萧凝安一同离宫。
如今雨势渐渐大了,京城的大街上很少有行人走动,大多都聚在酒楼里躲雨或是待在家中不出门,宁欢意倒是很好奇酒楼那些说书的,每路过酒楼时都会掀起车帘来侧耳听一听。
萧凝安注意到这一点,叫车夫将马车停下,握着宁欢意的手下马车,又是来到了醉仙楼。
“今日可以吃糕点听书,却不能再吃的积食了。”萧凝安小声提醒着宁欢意,这小王妃立即面红耳赤,她捏了捏萧凝安的手掌,像张牙舞爪的小猫。
既然要听书,宁欢意便不再坐在包厢里面,而是二楼雅座,与萧凝安相对而坐,身边的丫鬟侍卫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如此这般,竟如同寻常恩爱人家一般,惬意悠长。
说书的今日说的是话本子上的内容,什么仙魔道法,听的宁欢意一愣一愣的,萧凝安则一直看着她,视线从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