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急切也无奈道?:“所以我不是要去复仇,而?是要去救人。而?不管是重伤他,还是抓了?他,都能救许多人。而?你……你对?他也已经仁至义尽,他却插了?你腰上一刀,他伤你至此,小棠……你何必还要再念兄弟之情!?”
我念兄弟之情?
……我没有啊!
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奇怪,可此时此刻他对?我的不解和困惑,好像就如曾雪阳对?聂楚容的不解和困惑一样,这种程度巧合同时在一天之内发生,不得不说?是有点讽刺了?。
可我忽想起?了?关键的一点儿,心想自己真是急糊涂了?,赶紧攥着他的手道?:“你若真的一心想救人,就去把人疏散出去!然后查一下火|药藏在哪里,这大殿里早被内奸给藏满了?火|药,一旦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梁挽也惊了?:“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我急道?:“来不及解释了?,你信我的就是!”
梁挽听我如此急切,二话不说?,如一阵风似的扫去了?人群之中,把我的消息扩散开来,由?他带头,把不能动的人一个个架在身上,把伤者也抢先带了?出去,然后再让凌熙让组织去疏散人群。
眼看着大殿内就要清理一空,铺垫了?这么久的阴谋马上就要被击个粉碎,败个彻底,我忽抚了?抚腰部,看向了?那个被几个属下包围着的人。
聂楚容只是重重咳嗽了?几声,咳得心肺好像都被冻结了?几分似的,咳得我把拳头都攥了?一紧,这时咳到几乎撕心裂肺的他,却在一片虚弱之中抬起?了?头,含了?一丝得意却邪恶的笑。
“没用?的,就算逃了?出去,聂家的人也会在外面等?着……你以为他们出去以后就会有好果子吃?”
他果然还是他。
除了?在我的事上,他根本就没有在任何一处地方心软过。
我冷声道?:“你和小无相山也没什?么过往冲突,为何非要苦苦揪着他们不放!?”
他却盯了?盯我被止血包扎过的伤口,忽嗤笑道?:“不是我不放过他们,只是想杀他们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话里有话,让我目光一动:“你说?什?么?”
聂楚容忽仰脸看我,惨白如纸的面孔中透出些许久冻不热的癫狂:“你还不明白么?今日的聂家已经不是以前的聂家……我也已经不是……”
已经不是什?么?
我惊愕地看向他,忽然意识到这五年之间改变的也许不止是我,也是他……
比如他的手筋是如何好的,为何我刚刚劫持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上正散发着一种强烈的腐气和药气?他和曾雪阳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曾雪阳为何肯帮他?
许多问?题我想弄清楚,许多细节我想弄明白,可一个更重要更紧要的事儿一直让我想不通,想问?出来。
你方才为什?么推开我?
你这丧心之人的良心,难道?在末路的一刻要回来了?么?
可为什?么要等?到一切都无可挽回的时候,你才会变呢?
种种问?题都想问?出口,可我只是盯着他,淡淡道?:“你的人就算在埋伏外面,也不会改变什?么大局,你注定在这一次损兵折将……收手吧,楚容。”
他第一次有些惊喜地看向了?我:“你叫我……楚容?”
我只是声色冷峻道?:“梁挽已经在搜寻火药的位置了?,你若早点说?出来,还可免一些麻烦,不然,我只好和你的属下一一打过,挟持着你打到外面去……”
他却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单枪匹马哪儿都敢闯么,这可打不跨聂家啊……”
我忽然听到,外面的喊杀之声儿正如涨潮时的激流乱水一般接连响起?、回荡漫天!
果然如他所说?,聂家的队伍已经到了?。
而?那些疏散逃出去的人也已经受到了?第一波冲击。
双方在大殿之外的广地上开始了?正
喃風
面的冲突,打杀的打杀,拼气力的拼气力,如今拳脚相踢、武器碰撞,络绎不绝、且越发震天冲响。
梁挽在大殿内上蹿下跳之间,却如镶了?火眼金睛一般,把火|药给找了?出来,并当场拔出,做了?一个疯狂的绝活。
他竟然直接拿了?一个物事儿点燃,朝着曾雪阳扔了?过去,并一改往日风格地发出一声儿挑衅的怒吼:“老?贼,吃一把你们自己埋下的霹雳火|器吧!”
这话换个语气和环境,就好像在怒骂对?方“食屎去吧”。
如此生动可怖的怒骂,让那曾雪阳下意识撇开阿渡的利剑和冯璧书?的链刀,双掌先发出一阵极寒的冷风,冻结了?那物事儿上的火星。
可那物重重坠地之时,众人才能看清那东西并非炸|药,而?是一包木屑和碎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