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律一怒二惊,当即扔了我,头也不回地就去水沟里取了新剑,而?我却立刻翻身而?起,冲过去想往他的屁股上狠狠踢上一脚,最好?把他也踢到?水沟里的时候,他却瞬间一剑刺入了我的腰带,然后一个钩连挂带,把我也带入水沟里了。
等?我俩牵着小墨,回到?任寒发和路婵木屋的时候,他俩看着我们?两个又是湿哒哒又是血乌乌的,有些发楞,我们?却一言不发地,怒恨交加地瞪了彼此一眼,然后各自往各自的客房里去了。
接下来的七天里,我就听了大夫的安排,安安分分地待在木屋里养伤。
我也想过要?让路婵或者任寒发帮我去明?山镇报个信,可路婵好?像接了别的单子,一下子走不开,任寒发又忙着培育药种,一时之?间也不能走开。
路婵和我说,这个时候镇子上乱轰轰的,如果?找人送信的话,有被半路拦截的风险,还?是我养好?一点伤,自己去,比较妥当。
我想想也是,就暂时休息七天了。
这七天,郭暖律见我的时候还?是冷着脸,表面上看是没有半点软和下来的迹象,但和我练剑切磋的时候倒是越来越多,也越发地默契和同步了。
有时我们?用?木剑斗得起兴,都觉得不过瘾,想换真剑切磋,只是被路婵好?生劝了一通,才没真打起来。
总算到?了第七天,我觉得好?了些,就决定去明?山镇了。
郭暖律似乎也要?一起去。
理由是他很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正如我也想知道那个兜帽男是谁。
可他死不开口。
那我也就不说!
我和他都乔装易容一番,骑着两匹马奔袭去了明?山镇,可到?了镇上,我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同寻常,人人都紧绷得有点过了分,街上人群都少了,我一问才知道,原来有一些人得知聂老板在白骨坡附近失踪,就连夜上山搜寻,可七日下来都无踪迹,直叫人心?越发慌忙起来。
还?有一些人今日是去了县衙看热闹——有人公审接连犯下重案的“秋生露”。
我到?了县衙,果?然看见一群人乌泱泱地围在门口,却被衙役拦着不能进?去,只能听得一些轻微响动,而?我和郭暖律对视一眼,彼此都飞上了屋脊,找了个合适观察的隐蔽位置,蹲下一看。
果?然发现了一场好?戏啊。
外围围观的是凑热闹的普通老百姓,可再里面的就是被害者的一票家属了,他们?个个是义愤填膺、怒发冲冠,且指着地上一个被废了四肢的莫奇瑛。他此刻只被重枷锁身,毫无昔日捕快风光,只是狼狈淋漓地躺在地上,他身边更是几?个被重枷捆了的同伙,正在地上呜呼哎哉。
而?李大人在堂上审问,却是副座,因为在此有个地位比他更高的人——来自盛京公门,曾得了当今圣上御赐令牌的大捕快——陈风恬。
陈风恬外,则是几?个他的亲信捕快,以及怒目冷色的梁挽、寇子今,甚至还?有小错、卫妩、池乔等?一干人等?。
此时大概已是指认了被害人,供述了作案过程,而?听到?最后,陈风恬更是痛心?疾首地呵斥莫奇瑛道:
“你本是前途无量、光明?远大,为何要?做出这些令人发指的惨案,毁了自己也毁了那么多人!”
莫奇瑛却冷笑道:“前途无量?你身为盛京大捕头,自然可以随随便便说这四个字,可我是什么人……我早年间难道不是认真破案,谨慎办差,可我又给?自己换来了什么?”
“贵人不服我,上司不惜我,我的武功能力哪里就比你差了……可无论是声名?,还?是薪水,都不足你百分之?一!你不过是会在盛京办差,会讨上头的喜欢……却比我多了这么多的声名?与功劳,你却还?要?和我论公道,论什么前途!?”
陈风恬只冷声怒叱:“你只知道别人的声名?、别人的功劳,怎不想想这些声名?和功劳背后是什么换来的?你不满意自己的声名?浅薄,可你不想想,若没有这些声名?,你是怎么做了这么些大案,还?不被人怀疑,直到?此刻才伏法的!?”
“你杀死那些人,凭的就是你破案得来的名?声和功劳,他们?是因为对你的信任才栽在了你的手上,你居然还?要?说这些颠倒黑白的谬言,把错都推在别人身上!?”
陈风恬深恨地叹了口气,梁挽却眉目一沉,冷声道:“如今我再问你,聂老板失踪多日都无音讯,镇子上的两百人前后搜山数日,都无半点发现,是不是你的同伙绑了他去?”
我一愣,我完全没想到?我走了七日,居然引发了这么多风波?以往我离开更久,可也没这样啊。
莫奇瑛只冷笑道:“这事儿又岂能怪我?我是抓了他,用?了药,上了刑,可最后给?他致命一击的人,可不是我啊!”
寇子今怒得一拳砸在椅子上,“怦”地一下冲出去:“不是你这人面兽心?的,又会是谁?”
莫奇瑛只冷眼扫了一圈众人,仿佛濒死的饿兽最后看了食物一眼,充满癫狂潦倒之?态。
“在场之?人,又岂止我一个是人面兽心??”
陈风恬道:“你把话说清楚,若摘出更多同伙,或许还?可免你的一些罪。”
莫奇瑛却忽然看向了梁挽,冷笑道:“梁公子,那个地下牢房甬道里的所有房间,都经过特殊设计,表面上互相?独立,实际上四通八达,房间的通风管道都通向了主牢房。”
梁挽目光一震,道:“你说什么?”
莫奇瑛像是不要?性命也要?癫狂笑道:“我是被你重伤了……可你在吃了‘醉骨酥’后,我听到?你把聂老板给?抱到?一个屋子里,把门锁了,虽然剩下的我没听清楚,但敢问你在里面,对他又干了什么人面兽心?的事儿?你要?不要?当众说个清楚么?”
梁挽一愣,像受了什么致命指控般,面色瞬间惨白。
寇子今怒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死到?临头还?要?攀诬别人!你这畜生!”
他说着说着都要?去打人了,却被陈风恬给?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