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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5页)

这最后一类人的代表——首当其冲自然是我。

可还有一个两个,也是到处看人不好好赏花。

比如梁挽。

他几乎人一进来,就如山如风一般立在原地,只把把一种温和而紧切的目光扑进人群去找我,见见哪个有细腰,看看谁家是带剑,瞅瞅何方有美少年,反正?绝不把眼?闲置。

他身躯正?经,目光温和,但他的搜寻没一丝漏洞且全方面覆盖,他在这一刻比一个正?经的捕快更像捕快。

他在找我。

一个“失踪”了三天的我。

严格意义上不算失踪,走之前?我让卫妩他们转达消息给梁挽,说我有事出门,暂时不回?,他可自行?打工或者放假。

但总归不算没有交代,可很宽泛也很敷衍,这在严谨的某人看来,和不告而别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他一开始大概只有些无奈,摆着无可置言的微恼和矜持,但没太采取手段,以为?我去个一天就会冷静下来回?来找他,结果三天我都没现身,可能这才让他急恼,认定我是来蹚一场更大更浊的浑水了,所以无论如何也求寇子今小王八带他来宴上一一看过。

他是真的几乎全看。

甚至连现在的“我”也看。

我这一个大写猥琐的“念邪剑”梅行?念,站在“赏菊台”上一个可以眼?观八方、耳听四?路的角落,对着哪个过来的美少年都来上一阵发了浪乃至发了情的浅笑?,哪个美少年就被我辣得?躲了七八尺远,这可能是我扮演过的难度最高?气质最为?恶心的一个角色,但也是我至今为?止扮演过来乐子最大的一个角色。

因为?与我的本人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以至于我对着寇子今小王八抛媚眼?的时候,他因过于恶心都不敢细看我,这种连小王八都能骗过的伪装大大增强了我的信心,让我都敢去看梁挽。

没错,就梁挽。

我看他,他也看向我。

四?目交错那一瞬间,没有火花,只有沉默的疑惑和不适,以及沉默的淫意和色眼?。

以往当聂小棠的时候我还得?顾忌着不能职场性骚扰,可如今撇了本体戴了马甲,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用这一双色眼?,扫遍他的全身上下。

尤其是扫扫那雪如白菊的胸膛,裁如菊瓣儿的双腿,富有菊杆力度的紧致腰腹,及一双温润如千朵万瓣的菊花儿上沾惹的露珠的眼?。

这眼?动情温润至此?,这腰腹紧切慢裁至此?,这胸脯子在半遮半掩的衣衫下又雪白柔嫩至此?,仿佛可用足尖狠狠一踩,用十?根脚趾狠蹂而躏覆,松脚时,又能瞧得?见那肌群瞬间紧绷而反弹,那波动必定像玉雕的水一样动人。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无遮拦,连梁挽看向我都有些疑惑,细细打量了我许久,像是在透过我的脸型去看谁,可又因为?我露骨的目光而被迫挪开目光。

挪了会儿,他又忍不住把目光挪回?来,却发现我正?对着他旁边的寇子今在抛媚眼?,寇子今被恶心到,和躲瘟神似的速速走开,他就更显疑惑,更是细心细眼?地去打量我。

打量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挪了目光,去看别的人别的事儿,好像别的地方真能抖擞出一个我。

嘿嘿嘿嘿。

平日你装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总以五指来淫我束我,或以言语淫我又拨我,如今我用眼?来淫你品你,你倒不肯?

呵,不肯就不肯吧,我总有机会的。

就是不知道,唐约这回?是易容成了谁?我看见了好几个翘屁嫩侠,但是不确定哪个是他。

那陈风恬陈捕头好像也没有现身的样子,难道他也去了我派小错和卫妩去潜入的那个地方?

我以目光淫完了一圈的美少年,重?点淫了梁挽的身躯,然后转过头来,发现主位上坐着的那个于景鹤,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看我,好像本来也想?以目光淫我,品我,可我顶着这个中年丑男的脸,他又有点下不了眼?,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的凌迟折磨。

于是只得?转过头,去招呼众人,去品味菊花,也去与自己的兄弟说话?。

说到兄弟,于景鹤的这二弟于景鹭,倒是个有意思的。

他比哥哥更为?年轻俊俏、白皙秀浅,与哥哥貌似和睦,可心思似乎总不在这儿,一双眼?总在别的地方,或者在一个不在此?处的人身上。

而哥哥于景鹤看似关心他,也似乎不怎么关心他,眉眼?神态间似总有不满之色,像暗暗地剑拔弩张,只是在宾客前?装摆着好哥哥的架子罢了。

就在我继续观察的时候,千菊宴上忽然出了三个变化。

第一个变化是,丝竹管乐之声渐渐响起,从甜腻细软的闺阁小调,渐渐过渡到了大气磅礴的黄钟大吕,恍如从纤柔的花堆锦叠,慢慢转换到了巨树于狂风之中的哗哗摇摆,绕梁不绝到了震人心魄,想?来是到了宴会的下一个阶段。

第二个变化是,随丝竹乐声渐起,被菊花环绕而空置的一处高?台不再?变得?空置。

上面不知何时跳上去了一个舞姬,以及一位协同的伴舞。那舞姬绿纱蒙面,美目轻盈,舞起来如龙蛇抖擞花鬘摇,旋起来时是腰绦裙摆摇动曳,丝带飘飘如仙人天降。

可更绝的是她的伴舞,这是一位绿纱蒙面、腰缠银带的高?瘦男子,说是伴舞也不严格,他倒不舞,只负责往空中往地上洒花。

可每次洒得?都恰到好处,每洒一片在地上,下一秒就必有舞姬踩到花瓣上,可不是舞姬故意为?之,而是他算到了舞姬下一秒必定会踩到的位置。且他每洒一朵在左边半空,右边半空必然同时落下对正?的一枚花瓣,只因他是以一种稳定而诡绝的步伐绕着舞台转的,一个人洒有两个人洒的效果,在一方洒有全面洒的感觉。

他洒得?恰到好处,动得?越是奇绝,越是让这位舞姬主角越舞越动人,越动越楚楚,越旋越如一朵绽开的千丝万缕的绿玉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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