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良久,她静静唤了一声,下令道:“即刻封锁行宫,你?亲自带人搜查静王居所。”
手足
守在旁边的几个禁军大惊,忙去掐刺客下巴,可?是却晚了一步。
那刺客头一歪,脸上带上了一抹解脱的笑,嘴角流出黑红色的血,倒地没?了呼吸。
方才只是见了血,如今直接死了人,殿上人惊慌失措,顿时混乱成一团。
朱缨没?被吓到,眼睛依然死死锁在那刺客尸体身上。
活口人证在她眼前?消失,像不像被那藏在暗处的人狠狠甩了一耳光,还要被看?笑话?
天子威严受到挑衅,她唇紧抿,心中的怒火几乎压抑不住,使?力在桌案上重重一拍。
这一拍惊醒了殿中惊惶的人影,哪怕再害怕,也不能在圣上面前?失态,冲撞了御驾。
众人一时噤若寒蝉,黑压压跪了一片,不敢出言以对。
片刻后?,朱缨情绪恢复平静,复道:“起来吧。”
地上跪着的人这才战战兢兢起来。望着众人惶恐不安的模样,她心中轻一叹气,暗道不该。
指使?者还未找出,她何必……等等。
那刺客自尽前?,说了什么话?
夜风拂过,朱缨突然?觉得有些凉,在无人看?到处默默将手指缩进了衣袖。
她不太确定,被冠上垂珠掩住的眼中带了分茫然?,循着记忆,望向刺客最后?看?去的方向。
她与一人目光相接。
是她的皇姐,长公主朱绣。
陛下险些遇刺,静王生死未卜,如今又牵扯进来一个长公主。
可?若仔细想一想,那刺客作黄门打扮,是静王宫里?的人,若其刺杀得手,天子驾崩,膝下又无皇嗣,静王因罪下狱,最后?的获益者会是谁?
先帝的三位皇子皇女中,两?位殒命,若要举出下一任君王御极,那就只剩下……
殿中人重新落座,表面礼数得体,心中却无不掀起惊涛骇浪。
朱绣目睹了全程,她面无慌乱,坦然?与朱缨对视。
“陛下,此事绝与我无关。”
不轨之人临了前?的一句胡言乱语,阿缨,你便对我疑心了吗?
都说帝王家无情,为?了那个位置,手足阋墙之事并不少见。
状况如此,众大臣皆不敢多言,无不躬身俯首,屏住呼吸等候天子定夺。
自古帝王多疑,纵是关系要好的亲姊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哪怕是误会,此后?又怎能毫无芥蒂地相处呢?
“够了。”
朱缨率先别开?了目光,神色冰寒扫视过殿中:“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听到任何流言蜚语。”
这便是要压下来,在暗中调查处理了。
众人心中一跳,纷纷叩首称是。
至此,宫宴自然?无法如常进行下去,只得草草结束。
待到圣驾先行离开?,众臣及家眷如潮水般散去,偌大的延泽殿逐渐变得空荡冷清,只剩下噤声洒扫的黄门侍女。
令宫人诧异的是,大都督竟去而复还。
无声示意?众人止了行礼,谢韫行至大殿正中,俯身捡起了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东西——
那支从朱绪袖中掉落,最终未能拾起的簪子。
他盯着手中熟悉的小物件,眸色深沉。
这支簪子的主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