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中有恨意,却流下一行泪,嘶哑叫道:“太守府欺压百姓,贪赃枉法?,愧对天下人?!”
话音刚落,她面上带着解脱无力地?躺倒,口鼻流出一片猩红。
服毒自?尽。
守卫上前?探其鼻息,低声报道:“没气了。”
又是死无对证。谢韫缓缓沉了脸色。
还没从生死一线中缓过神来的杨锦灵踉跄上前?几步,看见地?上的尸体,颤抖着手想要掀开帷帽。
侍女?见状惊忙提醒道:“小姐,莫要冲撞了您!”
杨锦灵聪慧能干,可从来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被侍女?的话语惊醒,她慌忙后退两步,不再去看那具尸体。
她急喘了几口气,颤声对谢韫道:“多谢督帅相救。”
“不必言谢。”他?道:“杨小姐受了惊,还是早些回府吧。”
出了这样的事,施粥自?然无法?再进行下去,等候的百姓很快散去-
听说?女?儿险些被刺,杨茂后怕不已,对着谢韫这个救命恩人?千恩万谢,后面几日的施粥换了人?,倒是没有再出过岔子。
赈灾事宜已近尾声,基本上都是军队在做最后的收尾。这几日谢韫一直留在居所没有出门,料理一些棘手的事。
前?有黑衣人?暗杀,后有妇人?行刺,他?怀疑两事之间有联系,在让渐台暗中调查。
从横云山庄拿回来的铜符已经被细细擦拭干净,正被他?拿在手中。缓缓摩挲着符牌上的纹路和?字样,谢韫一言不发,眼中情绪难明。
东北王,陈则义。
不管这块符牌是真是假,所指向之人?都是谢韫意料之外的。
东北王一直安分守己,怎会做出暗造劣币祸乱江山之事?如果是真正的背后之人?为了混淆视听,又为何会选择嫁祸给这个几乎低调到透明的边地?王侯?
他?心中一团乱麻。
用写信说?明这些东西并不安全,未免消息泄露,他?想等到回到魏都再亲口告诉朱缨。
到时久别相见,他?又平安归来,阿缨一定不舍得生他?的气,就算生气,也能被自?己哄好。
他?可没有说?话不算话,是白宗庆自?己跑到他?面前?的。
太久不见相思成?疾,谢韫归心似箭。好在蜀州已经安定,离返回不会太久了。
他?正想着,就听谢成?在外求见。
谢成?手中拿着一封信,进来禀报道:“将军,是宫中来的信。”
听朱缨写了信来,谢韫心中喜悦,伸手去接,不知为何在起身时突然感到一瞬的天旋地?转,门外带着热意的风吹进来,却让他?感到浑身发冷。
见他?微微一跄,谢成?吓了一跳:“将军,您怎么?了?”
他?扶住面前?桌案,等到昏沉感渐渐过去,才?答道:“无碍,可能是坐久了。”
将军身体强健,岂会因?为久坐而?头晕?
谢成?面带担忧,“属下去找个医士来。”
“不必了。”谢韫摇摇头,道:“回去歇着吧。”
谢成?不放心,最终还是退下。
谢韫揉揉眉心,接着很快睁开眼,手上不停拆开信封上的火漆。
他?得好好看看阿缨给他?写了什么?——
翌日一早,肖远在谢韫的厢房门口等候。他?在台阶前?转了又转,心里?有些诧异。
奇怪,平时将军起得最早,怎么?今日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他?开门?
昨日他?听谢成?说?过,将军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可能是太过劳累的缘故。
前?段日子又是赈灾又是查案,将军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使,如今难得遇到得空的时候,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肖远心中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珠钗晃动的轻响。他?转头一看,竟是杨锦灵,身后跟着一个侍女?,好像也是来找谢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