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歌不?知她在想什么,随手拽住盛拾月的手就往腰间放,用?极哑的声音说了句:“酸。”
骑马本就容易腰酸背痛,更?何况这样,即便是?往日体力还算不?错的宁清歌,在此刻也忍不?住抱怨。
不?过?再抱怨也无用?,都是?她自个主动造成的。
盛拾月笑了下,心情颇好地替对?方揉起腰来。
大抵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才有人骑马而来。
周围的荔枝香气已被风吹散,只剩下淡淡味道,若不?仔细去闻,就难以察觉。
所以来人不?见异色,只瞥了眼好像十分?疲倦的宁清歌,而后才道:“这儿?的入口狭窄,马车进?不?来,只能让我先?过?来禀告一声,曲姨她们已从另一个路口驶入,我们往前走一截就能寻到她们。”
没想到她们是?真明白了,盛拾月眉梢一挑,便与叶流云打马而去。
果真没用?多长?时间就瞧见曲黎等人,许是?因为她突然跑掉的缘故,曲黎面色略微不?悦,刚想开口抱怨,就被盛拾月挥手打断。
她压低声音道:“别吵,先?让她睡一会。”
她怀里的宁清歌,竟在颠簸马背上累得睡着了。
众人顿时噤声,露出诧异又?好奇的表情。
盛拾月却顾不?得那么多,将宁清歌抱下马后,就直接往马车里走,车帘一放,便彻底没了声音。
众人突然对?视一眼,眼底情绪是?同样的复杂,隐隐还掺着一丝孩子长?大的欣慰。
于是?为了不?打扰两人,所有人都默契地放轻了动作,连说话都躲到远处去,直到时间有些晚后,才慢慢驶出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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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宁清歌醒来,她们已达猎场入口的不?远处,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次抵达的时间比以往晚了些许,就连最前头的龙辇都没冒出个头。
曲黎见状,便让叶赤灵骑马去探看,其他人则停在原地等候。
清风撩起车帘,还没有将日光放入其中,就被人抬手压住,使得车厢中的光线暗淡。
之前的位置被调换,坐在里头、拿着本书的人变成盛拾月,不?过?她并未垂眼看书,而是?拿着书一下又?一下地扬起、落下,给靠在她大腿上的人扇风。
虽说今儿?天气不?错,可始终是?闷热夏日,再凉快也凉快不?到那儿?,更?别说是?压住车帘的狭窄车厢,角落里的冰鉴又?全化成水了,补给的冰块还在另一边的队伍里,于是?只能用?这种方式稍稍消暑。
微弱的风扬起耳边发丝,将清凉拂过?,矜雅的眉眼舒展,莫名显得温驯,明明往日的床铺比这儿?柔软得多,可宁清歌偏在这个不?算舒坦的空间睡得香甜。
因要在猎场连待几日的缘故,车厢中准备了好几套衣服放着,以应付意外情况。
盛拾月方才怕她睡得难受,已经帮她换了身宽松的里衣,再扯了件外袍当薄被。
车厢外传来窸窣声响,是?前去打听的叶赤灵赶回。
盛拾月侧耳听了下,说是?午间休息时,屈钰不?知怎的,和那位新晋武状元起了冲突,使得队伍在原地多耽搁好一会。
盛拾月恍然,再低头却发现宁清歌已经醒来。
在这一点上,盛拾月颇敬佩宁清歌,也不?知道是?什么练出来的,不?管前一晚发生了什么、有多累,第二日时辰一到,无需旁人叫唤就能睁眼醒来,眼底一片清明,半点倦意都无,直接就能起身,以至于盛拾月有时候都分?不?清她到底睡没睡,反正她自个每次起床都要赖上半天。
捏着的书被随手放到旁边,盛拾月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渴水,往对?方唇边送。
所谓渴水,便是?一种用?水果等熬制而成的浓缩饮料,熬制时加入糖或蜂蜜,饮用?时兑水稀释即可,夏时可放冰,冬时便用?热水,颇得盛拾月这种嫌白水无味的人的喜爱,不?过?只是?离城几日,也要差人带着。
午后睡觉总会莫名发闷,宁清歌本想偏头躲开,却嗅到清甜的果香,这才启唇抿了一口。
不?过?一口就够,她向来不?爱喝这些甜过?头的东西。
盛拾月也不?嫌弃,抬起杯子,将她喝剩下的渴水一饮而尽。
那人便笑,声音还掺着几分?沙哑,嗔了句:“小孩子似的。”
盛拾月放下杯子,顿时不?满,气鼓鼓地瞪向宁清歌,自己好歹照顾了对?方那么久,这人不?夸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诋毁。
宁清歌见状,又?轻笑着夸奖:“是?会照顾人的小孩子了。”
被夸了又?好像没被夸,盛拾月拧着眉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又?没有被夸之后的愉悦,变扭的很。
醒来就开始作弄人的宁清歌毫无愧疚,只牵着对?方的手,放在唇边贴了下就算是?安抚,然后很无奈地改口:“我们小九最乖了。”
盛拾月实在听不?下去,堂堂一朝丞相?不?会夸人?她才不?信呢,恼怒地掐了下对?方的脸,斥了句:“宁清歌。”
那人这才收敛,只是?眼尾的笑意依旧不?减,好像逗对?方是?多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