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挠了挠脑袋,满是歉意地朝里头喊道:“也不知这几日怎的了,路上一堆石子,避也避不开,小?人再慢些好了。”
里头没有传来回?应,她心?中不由揣测不安,听说里头那位九殿下不是个?好相?处,脾气很是恶劣,要是不小?心?将她惹恼,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责骂,甚至有可能丢了这个?难得的营生。
于?是她越发?认真小?心?,全神贯注地盯着前头,恨不得亲自下马推车,避开所有石子。
就是苦了跟在后面的马车,马儿连大步走都不敢,畏畏缩缩迈着小?步。
最后实在不耐,便有一辆辆马车以极快速度超过?她们,片刻就消失在眼前。
车厢里隐隐约约的水声变得急促,覆在脑后的手用力一压,曲折的指节发?白,露出盈白骨节,搭在肩膀的腿剧烈抖了下,咬着的白玉佩掉落,砸在衣衫里头,大口呼吸的声音交错。
盛拾月偏过?头,坏心?眼地将满脸水抹在对方?衣裙上。
宁清歌也不阻拦,反倒扯着对方?起身,往自己身上倒。
跪久的膝盖僵硬,被忽略许久的感受一股脑拥了上来,又酸又疼,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撕咬皮肉。
盛拾月往对方?怀里跌,还没有来得及说两句甜言蜜语,就忍不住喊道:“疼。”
声音里掺了哭腔,委屈得很,刚刚才?尝到甜头,现在就开始闹起脾气。
“宁清歌,我腿疼,”生怕对方?听不见?一样,她又一次出声强调。
宁清歌有些恍惚,还未从一片空白中清醒,却下意识地伸手,覆在对方?的膝盖上,哑声道:”这儿?”
盛拾月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又抱怨道:“你居然让我跪那么久。”
宁清歌掀起眼帘,瞥了对方?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任劳任怨地替她揉起膝盖。
她手法?很是熟练,特地和医师、曲黎请教过?,既不会太重又能将淤血揉开。
确实跪太久了,薄皮下凹出一个?个?算盘珠子的小?坑,也不知道向?来怕疼的家伙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可能是感受到宁清歌的心?疼,这人就开始哼起来,恹恹就开始闹。
片刻之后,便听见?车厢传出清冽声音:“绕回?去,去樊楼。”
马车夫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府邸,挠了挠脑袋,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