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也是白色包装,叶羽琅费力才看清,似乎是薄荷口味。
她也会在被利器碰到后,不断地用湿纸巾擦拭身体上的血迹。她擦的很用力,细腻的肌肤上遍布红痕,像被打碎的玻璃裂痕,像蝴蝶身上的纹。
她的生命是废墟的碎片,而灵魂干净。
他没有看见她的死。
梦醒了,他很快走入下一个梦境。
这是一个美梦。
梦里她形单影只地跌撞于走廊尽处,而他这一次敏锐的跟上去,终于和她重逢。
因为没有去夜晚的研究所,所以他的头绳也没有丢。
等到很久之后他发现,她的头绳也一直被珍藏,就放在她随身携带的小包里。
他给她做汉堡,给她送各种各样的花,她果然很喜欢花朵。
他们在一起了。他沉闷的房间被她的小物件填满,打扮得十分生动;她会抱住他,在他怀里问他有多爱她。
梦醒,叶羽琅睁眼看了天花板很久,起身下床将梦境中捕获的通讯波段逐个记录。
他废寝忘食地记录,复盘,又推翻。
规律的作息早已被舍弃,演算的稿纸堆了满屋,轻度强迫症和洁癖也被他抛之脑后。
叶羽琅还抽空给已经垂垂老矣的乌老打了个电话。
乌老身为长寿老人,虽然常年锻炼身强体壮,但牙齿也不太好,说不清话,一看是这逆徒来电,气得差点没让儿子带着他去骂他。
但他还是接了。
接完,把手机摔到地上,看着十年前他们团队的诺奖奖牌叹气。
这个学生是天才,直到最后他们问鼎大奖,还离不开他留下的某些重要数据。
或许天才总容易滑向执拗。
他遗憾良久,打了几个电话。
一个月后,一位柳姓影后被曝出史诗级丑闻,全面封杀。
几年后,凌氏集团被查出存在多项违法行商事迹,逐渐走向破灭。
Part3|“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本可以怎样爱你”-
又不知过了多久,通过这些数字信号,终于,叶羽琅侦测到了一片未知的领域。
那就像一个黑洞,梦境与于佳时所在的定位是奇点,是“黑洞”内部能够吞噬一切的空间,无法被进一步观测与解释。
无法用科学阐明的东西,在理论上一束光照进去都会被吞噬殆尽的事件视界,他却看到了清晰的画面。
所有人都说他疯狂,但他愿意以一个从来对科学理性信仰的人的愚昧忠诚来寻找另一种可能。
他常常半夜从梦中醒来,立马翻身下床去做记录;也常常伏在案前,一遍又一遍推演不同的可能。
每当他感到疲倦的时候,就娴熟地拆开一颗又一颗白色包装的薄荷糖。清凉的味道在嘴中化开,他总是不禁想起记忆中的吻。
后来又换成奶糖,换成花茶。每一次入口,都是对他的凌迟。
乌老后来又打电话来,沉默良久后问他:“值么?”
叶羽琅想起和她的萍水相逢,淡笑:“值。”
他想到蝴蝶。
蝴蝶的寿命很短,只在夏日里活三天。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相处,甚至都没有三天。
没有彻底戳破的爱恋,借着酒精宣泄的烈情,没来得及表明的真心,互相不肯低头好好道别一句的分离。
但蝴蝶挥动翅膀。
便能挑动整个宇宙。
地久天长,他们不过少了些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