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慕容澄在饭桌上都是装的,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没发现沈母对他有意疏远。
就这么着,两个人?走?在街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街上有个卖糖葫芦的,莲衣走?过时想着随便说点什么,道?:“一转眼都天冷了,都有卖糖葫芦的了,小时候我看到糖葫芦总是想吃,又吃不起?,后来我爹进了扬州酒楼家里才给姐妹们零花,但那时候我看到卖糖葫芦的就已经不那么想吃了。”
慕容澄听罢走?回去,买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回来,塞到她手里,“吃吧。”
看着手里这串糖葫芦,莲衣觉着有什么话也要现在说开了,否则之后就更难开口了。
走?着走?着到了河边,二人?靠着棵大柳树站着,她糖葫芦吃得只剩一颗,含在左腮,鼓鼓囊囊像个存冬粮的小耗子,“世子爷,你吃过糖葫芦吗?”
慕容澄听她含糊发问,真想笑,“没吃过,吃过裹糖霜的。”
莲衣记起?来了,“那种?精致,叫雪红果,我记得王府里偶尔会做,但吃着还是和糖葫芦不一样。适才怎么不买两串?”
慕容澄答:“我怎么知道?你一颗不留给我。”
莲衣有点不大好意思,搔搔耳后,“走?回去再买一串吧。”
“不还有一颗么?”
哪儿?莲衣看着手中干净的签子,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一颗在自己口中。
柳树枝条光秃秃的,像是尖利的手指,也像是曳动的幕帘,将里边的人?半遮半掩。莲衣置身其中,身前?笼下他峻拔的身影,她偏首躲了一下,被轻轻钳起?下巴。
慕容澄食指顺势将她存起?来的“冬粮”往外一推,眼看那颗裹着糖衣的山楂就要被他夺走?,“噗”的一声,莲衣将山楂给吐了,滚在地上粘满草屑。
她心跳得突突的,两个人?出来就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结果他还真一点不含糊。
眼睛向上瞟一瞟,他果然?生气了,对她道?:“我不进京了。”
“为何?”
“你说为何?”
今天这顿饭将他吃得明明白?白?的,慕容澄瞪着她,先?是瞪着她的眼睛,之后又瞪着她红嘟嘟的嘴唇,见她又要说漂亮话来搪塞,气不过,俯身堵了个严实。
她存糖葫芦的左腮还藏着甜味,涎水带着没咽下去的酸。莲衣闭不上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她是不知道?亲嘴还能这样亲的,灵光一闪立刻将他推开,偏头往地上“呸呸呸”个不停。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听小丫头子说过,因此?她依稀知道?生孩子是男人?把什么放进女人?什么里,吓得魂都没了,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
“你干什么?!”慕容澄捂着脸,刚刚还在暗喜,一下就火冒三丈了。
莲衣惊恐万状,全身都凉了,她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节点,突如?其来完成?了人?生大事。
慕容澄发觉她不大对劲,故作轻松笑道?:“你怎么了?我们不是亲过好几回了么?”
莲衣回过神,也觉得这轻易得有点奇怪,小声问:“这个是成?亲之后才可以做的,还是之前?也可以做的?”
“什么?”慕容澄一下也愣,随后哈哈大笑,“就是亲了一下,你以为是什么?嗯?你以为是洞房花烛?”
见他笑得堪称恶劣,莲衣气鼓鼓跑开一点,还洞房花烛呢,他们两个有哪门子的洞房花烛?想叫他以后别亲她了,又张不开口。
她是喜欢他的,高攀不上也可以喜欢,于是问:“你到底为什么不去京城了?”
慕容澄靠到树上,懒洋洋地拨弄柳枝,“总要让你娘对我放心吧,不然?等你跟我走?了,她多挂记你。”
怎么放心?放心不下的。
可是莲衣已经放心了,她想跟他走?,这就非常矛盾了。她又想要店子,又想要慕容澄,但是这瞬间想到了店子,她突然?又放得下慕容澄了。
自己总得占一头吧,眼下慕容澄和店子都在身边,所以凡事不愁,等真跟他走?了,可就两头都不占了。还是得占一头。
因此?她只是说:“我娘那边,让我去说吧,你只管选个日子上京。”
慕容澄喜出望外,拉过她在树下,“真的?你说真的?你向着我说话?你要和我走?了?”
莲衣没看他,“那你什么时候进京?”
他只是把她缠着,“再亲一次吧,小花,适才你把我推开了。”
莲衣把身体别过去,躲着他,“先?约法三章,你别到店里和家里来了,我有功夫就去客舍找你。你看你什么时候进京,缺什么短什么提前?和我说,我帮你准备,平安不如?我细心。”
慕容澄倏地一把将她抱住,早就心不在焉,“不舍得进京了,不进京了。”
他低头细细碎碎地亲吻她面颊,一路到双唇,她最初紧抿着嘴不肯放行,后来他唇舌辗转,还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
之后小满居重新?开业,和离书也送到了王谦手中,在刘少庭的见证下,集贤居更名新?满居,因为装潢富丽,设有雅间。沈家商量后,索性将新?满居开成?了一人?一口小温炉的雅致场所。
最开始受那番椒酱被人?下菌毒的影响,生意冷清,莲衣想了个办法,一边打折,一边将酱料罐子都整合到专门的酱料台前?,打出招牌“酱料每日换新?”。之后又推出各式具有养生功效的汤底,讲究一个食补食疗,非常有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