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都是理想型
泥土,砂砾,戈壁。
这片土地就像是一块被天空、绿洲遗忘的拼图碎片,清一色的灰黄霸占了视野,就连鲜少有的植物都色泽寡淡,一副缺乏水资源浸润的模样。
又是一个?白日,炽热的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将滚烫的光线倾洒在原野上每一个角落。
簌簌。
是爬行动物走过沙土堆的声音。
五只脑袋圆滚滚、逐渐脱离幼态的蜥蜴跌跌撞撞,你追我赶从沙丘上滚下?来,不等打头的淘气孩子?头撞在?石块上,就被另一只粗壮有力的尾巴挡了回来。
见孩子?们老老实实缩在?自?己身后,侧身藏在?骆驼刺后的雌蜥看向远处的地平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也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尘土从远处开始飞扬起伏,硬生?生?扬起一片土黄色的沙尘。
在?沙尘之后,是几道?黑乎乎的影子?。
雌蜥眼珠微转,尾巴圈着孩子?们向后退去,确保都躲在?了相对安全的沙丘之后,才探出半截脑袋看向动静的来源处——
黄沙连绵。
在?沙尘之后,奔跑着三?只身形庞大的雄性虫族。
“路上坦克”似的乌云步伐矫健,深色调的甲壳上铺满烟尘,几乎变成一团土黄色抹布,脏兮兮一片。
在?它身后是相对干净点?儿的伽德、伽斓,在?与虫母分别数日后,原本相较于乌云矮了大半截两兄弟像是二次发育似的,也变得高高壮壮,和乌云站在?一起几乎就是二号、三?号的程度。
轰!
是三?只大型虫族用钳足刹车的声音。
等一片洋洋洒洒的黄土落下?,乌云抖了抖身体,把扛在?肩头上的野羊猎物扔在?地上,伽德、伽斓也是如此。
三?头肌肉结实的野羊,足够它们饱餐一顿。
正用餐之际,低着头的乌云忽然闷闷出声:“妈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芬得拉家?族分散后已经足足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在?此期间虫母与子?嗣的精神?力连接静默无声,没有任何动静,引得乌云每天都抓心挠肺,恨不得立马翻回到?松林里去找妈妈。
但是……
但是它不敢,它都没有完成小虫母交代的任务,又怎么好?意思现在?就灰溜溜地回去?
回去以后说什么呢?说我想妈妈了吗?
只有幼崽才会哭着回家?找妈妈!
大大咧咧的乌云陷入了低沉,就连嘴里的野羊肉也觉着吃得不香了,只好?难过地一口咬断了棒骨。
羊棒骨:。
“想妈妈,我。”分离数日,伽德跟着倒装句大师乌云,倒也学会几句粗浅的人言。
“我也,想。”好?在?伽斓的语序还是正确的。
三?个?难兄难弟相互对视一眼,均重重叹了口气。
在?没遇见虫母之前?,它们都是活动在?野外的单身虫族,虽然基因、骨子?里会渴望虫母的安抚,但到?底不至于上瘾般的疯狂念想。
可当它们拥有过却又失去了,那股痒意就好?像在?血管里生?根发芽,一刻不停地挠动着它们的脏器,叫嚣着那股对虫母、对妈妈的渴望。
伽斓恶狠狠咬下?半截羊腿,钳足略显乖巧地蜷在?身前?,“找子?嗣,给妈妈,要多多的,妈妈高兴。”
伽德狠狠点?头。
乌云看两眼说话?结结巴巴的家?族同伴,“我也想,问题是最?近,你们见过同类了吗?”
伽德伽斓对视一眼,不由得正视这个?事实——
星球活跃期下?的地质重构,惊扰了绝大多数虫族们的日常生?存状况,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不少虫族都会选择迁移。
近日地表的活跃状态似乎在?减弱,地质重构也可能即将进入尾声,但搬离原栖息地的虫族们,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总有别的,同类。”伽德喃喃。
与其这样漫无目的地去寻找同类,倒不如主动做点?什么,吸引它们出来,可是怎么才能吸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