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昭等他结账的时候,在超市门口看见一张《恋爱的犀牛》巡演的广告牌,她盯着看,出?了?神。
周维扬走过?来,也瞧了?一眼,问她:“想看?”
她说:“现在你应该问我,想演?”
他淡淡一笑,牵她出?去?,“里面的歌现在还会唱吗。”
棠昭的大脑飞速地运转了?一下,“会啊。”
随后,她轻轻地吟唱出?声:“你是?不露痕迹的风,你是?轻轻掠过?身体?的风……”
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前后无人,两?排路灯,堪堪照亮路的方向?。
灯火阑珊,色泽温厚,影子叠着影子。
周维扬低敛着双目,安静地看着她唱歌的样子。
棠昭的声音很清甜,唱起歌来要显得更软一些。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太阳光气息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好听吗?”
等旋律落下,周维扬问:“这首叫什么?”
她说:“给你的诗。”
“这么甜,你怎么演绝情的女人?”他轻笑着,略微折身到她耳边,“看来以后只能给我唱了?。”
莫名?其妙的霸道?让人摸不着头脑,棠昭说:“我也没给别人唱过?歌啊。”
周维扬倏地又直起身,悠悠地嗯了?一声,声音里没什么好气:“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点了?我们俩的定情歌,有些人呢,也不推辞,唱得还挺来劲儿。”
……他说的是?屋顶,之前在KTV里,霍桉给她点的,这陈年旧账还记着呢。
棠昭不想说他小肚鸡肠了?:“那是?我的应酬。”
他不置可否地勾一下唇角,笑里有种“我可没释怀,我只是?大度,懒得跟你计较”的意思。
她凑过?去?哄,纤细的手臂拦住他的腰,花儿似的裙摆撞到他的膝盖,让周维扬不得不顿下步子。
“你不要吃醋好不好,他们跟你都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差在哪儿?”周维扬换了?个问法,或者说——“我好在哪儿?”
棠昭踮了?脚,到他耳畔轻轻说:“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他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眼里漾开浅浅笑意:“棠昭,你甜死我得了?。”
紧接着,她又说:“那你先别急着高兴,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棠昭的声音很轻,说悄悄话似的:“爸爸允许我喜欢你。”
她说完,歪着脑袋看他,表情里真有种得到家长许可的快乐,好像高中生啊。
周维扬扣着她后脑,低低地说:“那就谢过?爸爸了?。”
尔后他弯腰,在她唇上低吻一下,蜻蜓点水,让她堪堪感受一点触碰的知觉,又很快分?开。
棠昭仰面看他时,余光里,后面枯竭了?一年的樱树正在缓缓长出?一朵浅色的蕊。
她回吻过?去?,亲在他颊边,并不重。
但这样一个仰头踮脚的动作,让松动的帽子被晚风掀掉,落在旁边的青草地上,白净清秀的脸庞就这样袒露在风中。
棠昭没急着去?捡,她现在不那么害怕了?,往日不可告人的心怀无需再遮掩。
枝头的第一朵早樱,被他盛在肩膀上,在这个轻吻里颤颤地绽开,迸出?一抹少女色,点缀着诗一样的梦,梦一样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