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官,插手官吏调动,暗中弄死皇子……这一件件要被杀头的大?事,它?是一点都不遮掩啊。
宁桉看着都沉默了。
道理她都明白,江晏青这是为了打消景国方面的疑心,毕竟他?一个身?居高?位的权臣,好端端地谁敢相信这人会叛国。
可宁桉止不住担心起来……
万一景国败了,江晏青可就真的无路可退了。
如果?她是江晏青,在?不到最后关头,她绝对不会彻底摊牌。景朝情报要给?,越国那边,也不能不留退路。
「哈。」宁桉忽然笑了出?声?,眉眼间活泛起来,那点压抑着的苦闷消失不见。
她把?信笺移在?火间烧灼,那随时能让越国官场巨震的信纸就轻飘飘地化?成一团灰。
很快了,很快他?们就能再见面了。
***
九月二十二,各地的秋收正式进入尾声?。在?国都内阁的指示下,驻守在?各地的军队开始与官府对接,一车车粮食运往京城。
乔装到了头发,宁桉混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面前一批批伪装成越国军队的将士。
「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走!」
为首的将领是隆狩帝早些年就扎在?越国的钉子,这些年来已经?成了越国边关军的一名将领,令牌是真的人是真的,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吏和他?对接过文书,没一人发现不对。
「此去辛苦大?老爷了。」县令把?大?印往文牒上一盖,笑瞇瞇地看着熟悉的将领运着粮车走远。
他?自然也没注意到,将领手下的兵早已换了人。
靠着县令的章,运粮的队伍一路畅通无阻。潜藏里?面的景朝兵吏与其他?县城来的同伙集结,依旧运着东西,混在?大?部队里?往里?走。
几十人,几百人,到达牧郡的时候,已经?有了千余人。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站住!」
牧郡是连接边关与内郡的要塞处,镇守的官吏刘石是由?越国亲自委任,为了不打草惊蛇,江晏青没对他?动手。
眼下,黑面官人眼神犀利,带着一伙人把?运粮的队伍拦了下来。
徐将军眼神一黯,扬起一抹老实?巴交的笑,连忙把?兜里?的文书塞人手里?。
刘石狐疑地打量他?两眼,再一看手里?的文书,上面盖着沿途过来各地官吏的大?印,做不了假。
「你哪的人?」刘石忽然问。
「下官是闽阳军里?的千户,」徐将军讪笑两声?,「这次是奉元大?将军的令,从南都下面运粮来的。」
能在?军里?潜伏多年,徐将军的口音,说话的语调等等无懈可击。刘石对着文书看了又看,又查了令牌等等物件,才松了口气,示意后方开门。
巨大?的城门缓缓开启,运粮的队伍又动了起来,穿过牧郡城门,几乎就都是直抵国都了。
运送的兵士和前几批并无区别,可刘石站在?一旁却止不住心慌,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般。
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神色犀利,一双眼直勾勾地打量来人。连日大?雨让道路泥泞得难以前行,牛车拉着一袋一袋的粮食,缓缓在?他?面前驶过。
黄泥逸开,留下深深辙印。
「等等!」
刘石目眦欲裂,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之处。他?一把?拔出?手下的佩剑,猛地刺入袋中。
「刘石!」
徐将军心底一沉,怒气冲冲地冲过来,「刘石!我敬你身?为本地父母官,为陛下排忧解难,才忍了你的百般试探!」
「可你眼下干什么?!破坏御粮!你是要谋逆吗?!」
「谋逆的是你!」刘石勃然大?怒,他?早些年也当过运粮官,眼下也反应过来了,「普通的粮车哪里?会压得这么深!你这车里?究竟运了什么!」
剑锋拔出?,哗啦啦的倾泻出?满地谷粒来。金黄的谷粒混在?烂泥里?,越堆越高?。
而后,麻袋瘪下,露出?尖利的棱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