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了?,他走了?,”邱安安伏在林晓身上,像是声嘶力竭地喊叫过一番,喉咙嘶哑,“我们分手了?。”
程树洋看到她这满身伤痕,不由地心惊肉跳。
上一次见?她,还是大一那年他在港城参加游泳比赛,那个寒假,观众席上全是熟悉的面孔,来?了?很多同学为他加油助威。
她也在台上,他看到了?。
“……那你呢,你怎么办,”程树洋手忙脚乱,担忧地看着她,“伤成这样……去医院吗?”
“——不能去医院,不、不行的,”邱安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好多人都认识我的……我不能去,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
“怎么办……程树洋,我们报警吗,”林晓也慌了?神,“到底怎么办啊,程树洋。”
邱安安近乎神经质地喃喃着,“也不能报警……宋冬冬知?道了?,他一定一定会报复我的……他讨厌……警察局。”
——宋冬冬?
程树洋猛然一震,这个名?字无比耳熟。
“林晓,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邱安安恳求着,“我真的不能去医院的,也不能报警……”
林晓心疼无比:“好,我们不去。”
“不行,还是先去医院,”程树洋却非常坚持,“邱安安,你伤成这样怎么都得?去的……我给你想办法。”
映着这一把纤腰窈窈轮廓,她的肌肤雪白,一场大雪无休无止。
好像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在他的眼前下了?整整九年。
江嘲已记不得?,这毫无意义的生命之中,九年以来?,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哪怕他还没有回?想起她的如?此模样,就会特别想她。
只?是想她,毫无缘由毫无意义,说不出口也不敢去细究。
单纯地很想她。
卧室铺着地暖,十二月末寒天冰地,空气里弥漫着微微的燥冷。
江嘲拎起一旁的薄毯,深深地掩住了?她。
陈之夏依着他,又?软绵绵地跌回?了?他的身上,乖乖坐在他怀中。
江嘲怕她不喜欢他抱她,放缓了?气力,只?用柔软的毯子?温暖地裹住她纤瘦赤。裸的身体,“我这种混蛋也会怕冷,所?以还是不脱了?。”
他还是忍不住拥了?拥她的肩,“冷吗。”
陈之夏感觉到自己大片大片的皮肤正在回?暖,还很固执,“所?以,你还是现在就要走?我们睡醒以后?”
“我不走了?,我陪你。”江嘲便是笑。
“……真的?”
“嗯。”
“然后呢,”隔了?这么久,哪怕是醉了?,她对他的怨气也不小,“我就……傻乎乎地等着你……每天都懒得?回?我消息?”
“不用了?,现在轮到我留在原地当傻子?了?。”
“……”
陈之夏安静下来?。
江嘲知?道她明早起来?,或许什么都会忘掉,索性决定自说自话:“你走后,留了?很多东西给我,还记得?吗?”
“……我故意的。”她固执地说。
“后来?我搬了?好多次的家,从北京到拉斯维加斯,再到加州旧金山,又?到香港,台湾,澳门?,珠海,我还在北海道待过两个月,最后我才搬回?的北京,”
他用手指勾了?勾她玲珑的鼻尖儿,说,“很久之后,我才像个傻子?一样发现,我从来?没想要把你丢掉过。我一直带着你,还有我们的一切。”
陈之夏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地名?绕得?头痛,她趴在他身上,嘤咛着,“……你去过很多地方?所?以呢。”
“……所?以我更发现了?,就算是把所?有关于你和我的一切留下来?,我其实什么也留不住,”
江嘲不在意她到底听不听得?进了?,只?感觉自己的唇在孤零零地动:“哪怕我再也不敢翻开看,我经常骗自己,我不去看你就还在我身边……哪怕我自己知?道答案——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忘掉你,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已经是我的一部分。”
“骗子?,”她的眼泪又?滚滚而下,脸颊埋在他胸口,“江嘲,你就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