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谢超也是怕张京宇揍自个儿,毕竟他之前和江嘲那么轻薄过?一个女孩子,说了什么要看别人扒她衣服这样的混蛋话,就一直憋到现在都没?吱声,张京宇都不知道这回事儿。
冯雪妍一听说那晚的细节,简直气到发疯,没?处撒火儿了,恨屋及乌地狠狠骂了他们那群打篮球的男生,连带着张京宇都没?放过?,张京宇扭头给谢超锤了一顿。
冯雪妍还?让陈之夏干脆不要给校服钱了,本?来就是他们欠她的,还?不知道他们中?还?有谁跟着去参与了那场霸凌呢,晚上说不定在热烈地讨论“扒她衣服”的盛况,拿来当谈资。
江嘲之于陈之夏。
某种他带给她的那种梦幻的错觉,也一并渐渐地从她心底消失了不少。
中?午吃饭时,她还?清晰地看到了,他与邱安安又一齐出现在了食堂。
他身前左右的女孩子们的呼声、艳羡、倾慕也丝毫不匮乏,他依然如?众星捧月,她们为他留在崇礼继续读书而感到兴奋。
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还?和那个上周引起了不小风波的陈之夏都在13班,甚至坐在了她的身后,他按部就班地来上学了,他们彻底成了固定前后座的同学。一切也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新?分了班,没?等冯雪妍陪陈之夏去找教务老师重新?申领到校服铭牌,新?的就为他们发了下来。
陈之夏还?是高三?(13)班的陈之夏。
江嘲也还?是高三?(13)班的江嘲。
没?有再出现错位,太阳照常升起。
只是他的旧铭牌,那天被?她那么一股脑不小心带了回来,她也再不敢置于笔袋,抽屉也万万不敢放。
最后只得找了个盛满杂物的小盒子,与用到一半发现不好用了的橡皮,摔到地面出水困难的圆珠笔芯,坏掉的自动铅笔一齐装了进去,不再打开。
她的旧铭牌还?在他那里?,偶尔她也会想,他会把她的放在哪里?呢,也许会怕身边的女孩子吃醋,某天当垃圾随手扔掉吧。
总之,她偶尔偷偷用余光掠过?他的校服胸口时,看到的都是他戴着自己的。
矍铄的金属铭牌,他的名字依然如?血一样的红。
心底也会出现一丝小小的恶念,会因为他没?戴着刻着其他女孩儿的铭牌而感到暗自庆幸。
集中?精力?进入了高三?复习,渐渐的,这些?有的没?的都被?抛到了脑后,后座也与从前无差,大部分时候都是空着的。
听旁人说起他在学校的篮球场、游泳馆、自习室、食堂,或是哪里?出现,或是听闻有人看到他与某个不是邱安安的女孩儿共同出入了哪里?,甚至接了吻或怎样。
陈之夏也都只会稍稍那么在意一小下,在脑海里?想象过?后,很快便会收回注意力?转到学习上。
但若是他某节课突然出现,还?是会引起不小的喧哗,她想不在意都不可能,尤其是清晰地察觉到后座传来动静。
只是她再也没?主动回过?头。
陈之夏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坚信努力?一定会有回报。
过?去总让她犯难、不怎么能跟上的体?操课,通过?用心地和老师学动作,注意热身与拉伸,慢慢也能信手拈来了。
如?冯雪妍所说,大家也都不是专业的体?操运动员,能通过?考试就万事大吉。
这天,是体?操课的结课考试。
其实这课从高二下学期就开了,拖拖拉拉到高三?都要一个月了才结束。
陈之夏和冯雪妍的学号排在前面,她俩早早就考完了,没?拿到多么高的分数,但已经让她这个“后进生”很满意了。
隔壁篮球馆所谓的考试已经演变成了比赛,恰恰等会儿是大课间,黑压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那一声声的高亢呼喊实在很难让人忽略。
班长还?是原来13班的班长,名叫邵坤,这会儿见班里?的大部分女孩儿都结束了考试,忙奔到体?操教室来喊她们:
“——来啊!咱们跟14班、19班打比赛呢!快来加油!不然打不过?啦!”
其实,陈之夏是看出冯雪妍忸忸怩怩想去看张京宇的。
之前冯雪妍还?无意跟她说过?一句:“张京宇虽然学习烂、嘴贱、有时候还?有点儿被?害妄想症、心眼小,但打篮球的时候还?挺帅的。”这种话。
陈之夏的心底某处,也揣着一点儿小小的念头。
正?好她们也无聊,不如?去看看好了,何况的确是几个班在打比赛,这时候还?是有班级荣誉感的,其他同学都去了。
进去才发现,整个球馆用人山人海形容也不为过?。
四面看台都坐满了,计分器一页页翻得热火朝天,球场上十几号着不同颜色球衣的男生挥汗如?雨,轮番儿地上场。
女孩子们的尖叫阵阵,差点儿就要掀翻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