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进?来当?后妃就进?来,不想当?后妃了就出去?
还说?甚打掉龙种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得亏这是?在慈宁宫说?的,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自己可以一床大被掩下。
她若是?在外头嚷嚷,被外人听了去,即便她是?自己嫡亲外甥女?,皇帝也得将她打入冷宫。
否则皇室的颜面何存?
只怕方家也要受她牵连,灭门抄家不至于,但贬官罚俸必然少不了。
江太后以为她好歹也是?方家这种世家大族悉心教养出来的,又时常出入宫闱,该教的人情世故自己也尽量掰开了揉碎了教给她。
她即便再如何耍性子?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不会闹出大乱子?来。
结果是?自己高估了她。
竟险些闹出大乱子?来。
难怪皇帝会戳她心窝子?,打破维持了几年?的表面和?谐,委实是?若再不让她认清现?实,将来只怕会难收场。
令江太后心寒的是?,昨夜虽然自己冲动之下给了她两耳瓜子?,但后头自己还是?耐着性子?将这里头的干系,掰开了揉碎了,仔仔细细地与她分说?明白。
江太后以后她能听明白,也会认识到自己不该如此口无?遮拦,今后夹紧尾巴做人,争取将他们母子?的心给笼络回来。
结果今儿阖宫上下的妃嫔,除惯爱迟到的安嫔,全都到齐了,却还没瞧见她的身影。
显然是?在赌气,不打算来给自己请安了。
江太后闭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不知她是?哪来的底气赌气的,分明是?她做错事在先,搞得倒像是?他们母子?对不起她一般。
兴许是?过去这些年?他们母子?太纵着她了,这才宠得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该围着她转。
早知如此,她就算豁出去跟亲妹妹撕破脸,也不会让她入宫,兴许就不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江太后暂且将宁嫔的事情放一边,出声询问?傅安和?:“皇上现?下如何了?”
她原打算一大早就派崔姑姑再往景仁宫跑一趟,问?问?皇帝的病情,毕竟崔姑姑有安嫔给的西洋口罩,不惧传染。
想到傅安和?没打发人来告假,想必是?要来请安的,便按捺下担忧,多等了一个时辰。
傅安和?语气轻松地回道:“太后娘娘不必太过担忧,皇上已经退烧了,今儿一早还用了一大碗白粥并一屉烧卖呢。”
随即她语气一转,又严肃道:“不过烧虽退了,却是?浑身疲乏无?力,所以皇上决定今儿休朝一日,好生?养一养。”
“退烧了就好。”江太后舒了口气。
竟还破天荒地夸赞了傅安和?一句:“听崔姑姑讲昨夜皇帝很是?凶险,你照料得不错,辛苦你了。”
傅安和?笑嘻嘻道:“不辛苦,能照料皇上是?臣妾的荣幸,旁人想照顾还没这机会呢。”
庄妃:“……”
其他妃嫔:“……”
其他妃嫔倒罢了,大家都比较识趣,知道这样的好事轮不到自己头上,所以昨夜只打发人去口头探望一番便算完事了。
这会子?也没觉得太扎心。
庄妃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折腾着从西六宫跑去东六宫,还死皮赖脸地非要进?景仁宫的大门。
结果得知皇上得的是?会过人的风寒后,又被吓个屁滚尿流,灰溜溜地跑回永寿宫。
若是?宁嫔在这的话,还能有个跟自己作伴的,大家一起被扎心窝子?。
结果宁嫔也不知是?被传染了风寒,还是?被皇上从景仁宫赶出来脸上挂不住,今儿竟然没来请安。
导致自己成了孤零零的一个箭靶子?,立在这里挨傅安和?的明箭。
都说?明剑易躲,暗箭难防,可没人告诉她明箭该怎么躲呀!
她甚至只能装死,根本不敢接茬。
反正只要自己不站出认领,那就只当?傅安和?在说?别人。
比如没来请安的宁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