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医圣治病不是看条件就是看心情,她这话并没有引起怀疑。
倒是祝从浓提起过谢景谙要立后的事。
只有两个字,突然。
突然到她这个胞弟事先都不曾表露过这个意思,就像是一夕之间起的主意。
况且她也是知道她这个弟弟对辛如练的心思的,后宫无一妃嫔,后位又空悬这么久,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把它留给自己喜欢的人。
此番突然要立宣首辅的女儿为后,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私底下也没听说他和宣青檀见过面什么的,只怕他连宣青檀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过对于谢景谙要立后这件事祝从浓是不反对的。
想立后了,说明他收心了,不再执着于练练,此后她也不用夹在中间难做人。
赵断鸿原本是要挤到辛如练身边去的,但一左一右被晏行舟和祝从浓给占了,他只能站到辛如练身后嘘寒问暖。
经此一事,赵断鸿强烈要求要住进宋府,美其名曰看顾辛如练,有什么事他也能第一时间发觉,必然不会再叫先前的事发生。
祝从浓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听他这话当即就招呼人把赵断鸿给赶了出去。
鸡飞狗跳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豹将看不下去,强行把赵断鸿拖走才算了事。
等到把祝从浓和赵断鸿送走,褚楚也来了。
她这些日子本就悄悄住在宋府,方才为了不让人知道这件事特意回避开了,这下等到人差不多都走了她才来。
彼时屋内就只剩下辛如练、晏行舟以及阮良桐和佘九仓几人,褚楚一一见过,等到视线落到晏行舟身上的时候不由得微微变色。
男子面带病色,弱不胜衣,眼角一颗泪痣尤为明显,衬得整个人羸弱中带着些温润儒雅,端方持正。
也是这颗泪痣,让褚楚想起一个人。
大御明昭太子,晏行舟。
他的眼角也有这么一颗泪痣,就连位置和大小都似乎一样。
只不过二人相貌并不同,气质也不同,晏行舟身上比眼前之人多了几分皇家威严,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尊华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也不是轻易就能遮掩的。
思索间,褚楚扫过晏行舟的眉眼。
晏行舟的眼睛受了伤,说是双目失明不能视物,可这位宋三公子的眼睛分明好好的,彼时正含笑看着她的姐姐辛如练,扯了扯她的衣袖送上一颗梅子,目光柔情似水,视线一点儿也不曾离开辛如练。
褚楚不由得松口气。
那位叱咤风云的明昭太子怕是做不出这等小儿女情态。
况且如今那位太子殿下尚下落不明,怎么可能会是眼前之人。
这世间有泪痣的人多了,有些相似也没什么,怎么可能人人都是晏行舟。
见晏行舟半天没理会褚楚的见礼,辛如练不由得用胳膊肘拐了拐晏行舟。
晏行舟似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凑到辛如练面前,低声问:“何事?”
这一凑二人就难免离得很近,晏行舟的鼻尖几乎都要碰上辛如练的耳垂。
气息灼热喷洒在颈侧,辛如练睨他一眼。
这人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九州五国说起他这个明昭太子谁不夸赞其大才,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掉链子了。
“楚楚在和你说话。”辛如练低声提醒。
听到这一句,晏行舟仿若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向褚楚施礼赔罪:“方才沉迷于夫人的温柔乡,一时忘了回礼,让帝姬见笑了。”
褚楚失笑:“宋三公子不必多礼,倒是我初来乍到,打扰公子和姐姐了。”
人家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这个话题到此便也结束。
倒是辛如练看了晏行舟好几眼。
什么温柔乡?
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