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十一月,天气愈发?凉爽。
温悦穿着件深蓝色外套,头?发?用夹子夹在脑后,脸颊两边留下了碎发?,微风一吹,发?丝轻轻打在脸上,挡住视线。
“没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周曜眼睛一眨,唇角往上勾了勾,刚刚沉重阴郁的表情一扫而空。抬手将温悦脸上的发?丝撩至耳后,“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晚。”
温悦眼眸弯成月牙状:“给同学讲题耽误了点儿时间,等?很久了?下次你直接来教室门口等?我好了。”
周曜垂眸,低低嗯了声?。
两人并肩往家走。
现在天冷了,洗澡不像之前那样天天都洗,基本是隔一天洗一次。毕竟这会儿不像后世那样有热水器取暖器,没有这些,冬天洗澡怪折磨人的。
“我之前织好的毛衣,天冷了你可以穿。”
温悦翻出一个?月之前就织好的毛衣丢给周曜,黑色的高领毛衣,花纹是最简单的。还织了条灰色的围巾,一并丢给了周曜让他自个?儿看着穿。
周曜从学校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些沉默,视线挪到面?前的毛衣上,拎起来看了眼。
温悦笑盈盈地问:“喜欢吗?”
周曜点头?:“喜欢。”
“喜欢就行,哈啊。”温悦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困乏的泪珠:“我好困,先?睡觉了哦。”
“睡吧。”周曜说,“我去找业良和老方聊聊天。”
温悦困得不行了,随口应下:“唔,去吧,别太?晚睡了。”
周曜嗯了声?,关灯离开房间。
“哥,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咱房间干啥啊。”任业良正跟方石涛互相擦药聊天呢,门一下被?推开,把他给吓了一跳,有些心虚。
周曜拧着眉,温悦不在这儿,他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阴郁和凝重。抿着唇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往后靠着椅背,微微仰头?没理会任业良。
“哥?嗷嗷嗷老方你轻点,想疼死我是不!”任业良有些疑惑,刚转头?,就因为伤口被?按到疼得龇牙咧嘴嗷嗷叫,转头?怒瞪方石涛。
方石涛一脸无?辜:“我没用力?。”
任业良:“放你的屁,你是生怕疼不死我!”
方石涛嫌弃道:“大男人还怕疼,你看看咱哥。”
周曜被?吵得烦了,看了两人一眼。
任业良和方石涛都光着上身,两个?人因为少?年时没怎么吃过饱饭,即便后面?补上了,身材依然消瘦,看着跟排骨似的,肋骨根根分明。
周曜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收回目光,啧,辣眼睛的很。
“别吵了,跟你们聊点事。”周曜脚背勾过来旁边的矮凳子,抬脚踩上去抖了两下。
任业良听话的闭嘴:“啥事儿啊?”
周曜又沉默了两分钟,眯着眼盯着头?顶昏黄的灯泡。
“?哥?”
周曜:“想不想去申城闯闯。”
任业良啊了声?,瞪大眼睛:“哥,你不是不想待在申城,要陪嫂子吗?咋突然又想去闯申城了?”
周曜没说话,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晚上在学校听到的那些话。
温悦和那几位男同学说得话他都听见了。周曜无?所谓其他人怎么看他,说他是二流子是混混都行,反正这些话从小听到大,压根儿不会往心里去。
但要是有人因为他而看不起温悦,觉得温悦眼瞎嫁给他,周曜才很不爽很难受。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温悦受到哪怕是一点的委屈。
所以他改变了主意。
他要出去闯,闯出事业,闯出名堂。
周曜懒得跟任业良他们解释:“就说去不去。”
任业良激动得很:“去去去去!!!”
方石涛也有些激动,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些:“去!”
但凡是个?有点野心的年轻人,谁不想出去闯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