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作声,苏侍郎却笑道:“王爷有所不知,连年战役国库空虚,陛下三日前下旨并拨款赈灾东岭,覃将军今日旧事重提,以北境战况胶着为由对此颇有微词。”
魏游心下微动。
这声音是刚才挑起事端的那人。
简单介绍后,苏侍郎把话题扔到他身上:“现东岭划为王爷封地,不知王爷有何建想?”
魏游轻轻转动手指上的玉扳指:“这种小事,既然是父皇下旨,覃将军莫非要抗旨不尊?那正好,直接砍脑袋就是。”
苏侍郎一噎。
动不动杀人,果然是个傻子,为这种小事砍武官脑袋,是打算让大荆内部动乱吗?
苏侍郎干巴巴道:“覃将军也是心急戍边将士。”
“不是你说他抗旨不遵吗?怎么又替他辩护,莫不是年事已高老糊涂了。”魏游见缝插针。
苏侍郎今年四十七,从政十六年,在这朝堂算是个“年轻人”,完全称不上年事已高。
大荆国无嫡无太子,太子之位就属遵循大统的大皇子和贤才兼备的三皇子呼声最高,苏侍郎是坚定的大皇子党,与亲三皇子的六皇子自然不对付。
这不逮着了机会,迫不及待给他下套,不愧是大皇子麾下的好狗。
眼见着要吵起来,皇帝出言制止:“好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商议国库空虚一事该如何填补。”
殿内一时无言,苏侍郎上前一步:“王爷自小聪慧,臣等争论半日无法达成共识,不如请王爷也商讨一番。”
覃将军不屑:“我们一群人都没法子,他一个刚议政的能有什么计策?”
苏侍郎继续捧高:“臣信瑞安王。”
一众大臣看戏,苏侍郎脸皮真厚,谁不知道王爷是个草包?
一碰到政事,瑞安王就支支吾吾半天没法子,要么就是格局小,还没下三品官员的建议好,闹出不少笑话。久而久之,皇帝也不愿意点他。
问他不如问六岁小儿。
不过这次魏游没有推脱,大方面对:“苏大人可真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啊,本王这三天茶不思饭不想,确实想为父皇分担一些,这不,今早灵光乍现,路急匆匆赶来。”
这三天你不是在婚房里乐不思蜀吗?
苏侍郎把到嘴的话咽下去,讪讪:“不知王爷又何良策?”
“必然是苏大人想不到的妙计。”魏游语气隐隐得意。
皇帝也来了兴趣。
游儿还未议政,一问政事便像个鹌鹑缩起来或者臊红脸答不上话,从学时便少不了少傅朽木不可雕也的牢骚,他偶尔也翻阅皇子的策论,游儿的策论确实一言难尽。
今日怎么一改常态,竟反驳苏侍郎来了?
皇帝兴致盎然:“说来听听。”
魏游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他欣赏一番苏侍郎的黑脸,扬了扬下巴得意道:“京城这么多有钱大官,随便按个名头抄两个不就有钱了,父皇觉得如何?”
这确实不是苏侍郎能想到的妙计。
皇帝:“……”
皇帝:“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