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爬起来了,身上疼的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可它不能走,不能把柏七自己留在这儿,毕竟他是除了主人以外,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它盯着那面具人,重新燃起斗志,打起万分精神,瞅准集会朝着那面具人扑了上去。
面具人一时不防,被它扑的猛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可他刚一站稳,就又施法朝着他们攻过来。
柏七被那来势汹汹的掌风逼得往后退了几步,不死心的朝弦歌喊道:“快走!再不走我们俩都要死在这儿了。”
面具人那一击用了全部的力气,以柏七和弦歌的修为,若是再不走,非要硬碰硬的话,怕是就再也走不掉了。
可那面具人压根儿就没给他们离开的机会,很快,一道黑幕似的巨型的黑色“墙幕”从后面袭来,和前面那无形的掌风将二人微围在了中间。
掌风越来越近,柏七刚想拼命一搏,给弦歌博一个逃跑的机会,就见弦歌先他一步挡在了前面。
“弦歌!”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让人震耳欲聋,和那剧烈的撞击声交融碰撞,脚下的地面也因为这剧烈的撞击微微震颤,仿佛大地也在颤抖。
那掌风,碰一下,怕是就会被打的化为齑粉了。
柏七突然就有些不敢看了。
许多年前,他迟到了一些,眼看着芥柏仙尊魂飞魄散,消失在自己眼前,如今,他不敢再看弦歌重蹈覆辙。
怪就怪自己天资愚钝,修行了这么多年,却仍是保护不了重要的人。
那一刻,柏七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股无比巨大无比强烈的绝望感。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也不能给弦歌报仇,甚至就连想要给怀浮霜留下一些线索的能力都没有,因为那面具人已经施展了法阵,将这方圆几里所有的痕迹,包括他和弦歌的气息,都掩去了。
若非如此,怀浮霜肯定早就赶到了。
想来就连怀浮霜,也难以从那面具人的法阵中找到一丝破绽。
柏七闭着眼睛,平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可等了许久,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睁开眼,只见弦歌周身散发着一抹金色的光,他的前腿上方的身子上,不知怎么,竟生出了两只巨大的翅膀。
下一刻,从那翅膀中间,飞出了一道咒符,他认得上面的字,是芥柏仙尊的字。
柏七这才下意识反应过来,原来当年,弦歌与白狐那一战,胜者并不是白狐,而是弦歌。
弦歌当时输了,只是因为芥柏仙尊封印了弦歌大部分灵力,而今封印解除,弦歌竟能跟那面具人抗衡这么久,可见弦歌的实力,非同一般。
柏七来不及多想芥柏仙尊为什么要封印弦歌的灵力,他从后面给弦歌助阵。
因为那面具人这会儿被弦歌缠着,无暇顾及其他,柏七便也得到了机会,施法勉强将后面那“黑幕”挡住了。
可没过多久,弦歌终是不及那人,败下阵来,被那人一掌打飞了。
柏七见状,在也顾不上其他,忙飞身上前接住弦歌,下一瞬,一道萦绕着黑雾的攻击便直逼眼前。
这回是真的逃不掉了。
柏七下意识转过身,明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倔强的想用身体给弦歌挡下这一击,即便效果微乎其微,即便可能一点用都没有。
面具人的攻击越来越近,卷起了地上的枯叶,带起了阵阵狂风,吹的柏七的衣裳猎猎作响。
“死吧。”
那面具人开口,声音中不透一丝情绪,仿佛杀人对他而言就好像是跟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
“砰”的一声,大地再次震颤起来,比刚才的震颤更厉害,甚至颤的柏七险些被晃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柏七心里顿时生出了几分希望,他稳住身型,抬头往那边看过去,只见一袭白衣之人正与那面具人缠斗。
那白衣之人,自然就是刚赶到的怀浮霜。
柏七起身,往那边看了片刻,弦歌刚要上前帮忙,就被柏七伸手拦住了。
他没转头,仍是往那边看着,他们的招式之间,表面看起来虽然不分伯仲,但细看就能发现,仍是怀浮霜占上风。
那面具人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是怀浮霜的对手,于是知难而退,想要逃跑。
可怀浮霜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找到杀戮灵宠的人,又岂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若是这次轻易让人跑了,放任这人逍遥法外,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灵宠遭殃。
虽然私心迫使他现在就放下浮沉剑,带着柏七和弦歌回了尘仙门,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就这么把人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