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会等你到千禧年钟声响起。”“她说不恨你,但决不会祝福你。”曾经的承诺如此脆弱,来不及实现,徒留无尽的伤痛,多少的前尘往事,甜蜜岁月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唉。就这样忘记吧,你,一定要,一定要幸福。”男子无可压抑的低泣,压在耸动着肩膀下的头颅埋在相片上。许久房门口悉嗦的声音令他匆忙回头,挺着斗大如罗的肚子的女人红着眼看着他。“你,不要再这样了。”迟到“五四三二一”‘嘭’绚烂的焰火腾上星空,欢呼,音乐交相呼应。“新年快乐。”何家辰低下仰视天空的头,笑容愉悦的对着以宁。“谎言,谎言,都是骗人的。”她却脸色惨白,身体如薄纸似的颤抖,眼眸怦然的绝望。“绝望”在这欢天动地的夜晚,她竟然带着这样的神情走进新世纪。“以宁”无可救药的怜惜涌上何家辰的心里,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像要替她驱赶痛苦,帮她渡过安然。“过去如何都过去,新的一年来临,抹掉悲伤,我们要重新寻找快乐。”那一刻,何家辰明了这个女孩,掩着悲伤孤身上路,寻找重生,与自己多么的相似,都是同路人,不如一起惜惜相伴走下去吧。他缓缓低下头,借着斑驳的焰火,昏黄的灯光,凝视怀里的以宁,她象抱着救命的大树死命的抓着他的胳膊,哀伤无助的眼虚无缥缈散向天空,翻天覆地的心浪覆盖何家辰,温润的唇贴上她抖动凉薄的唇角。“林以宁”哀哀的呼唤在马路边吼动,乔子洋晃动的身子,紊乱的脚步停在数步之外,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幕。“我来了,我来了。”他红着眼,厉声连连。背脊僵挺,以宁簌然松开抓住何家辰的手,轻依着他的臂弯借着力,慢慢转过身,扯出一丝轻缈的微笑,看得何家辰微微蹙眉,心底浮起气闷,乔子洋心烦气乱,脑里焦虑不安。“你又来迟了,迟了三十秒,记得我说的吗?你输了。”说罢,避过子洋眼里的情深意切,豁然推开何家辰,步履漂浮的消失在门洞里。何家辰迟疑半晌,稳稳从乔子洋身边擦过,想起什么似的,扭头自信对他说:“我会向林以宁求婚,求她嫁给我,她也,一定会嫁给我。”那时,半年迟到,导致十年蹉跎;今天,半分迟到,注定终身失意;这一夜,以宁窗台的台灯孤亮到天色发白,楼下黑色轿车里乔子洋执意笃守那点光亮。新年第一天,以宁推开窗,一眼瞧见楼下停了半夜的车,似乎透过车窗看见彻夜未眠的人,他如此执拗,正如自己曾经固守无望。以宁走出宿舍楼,乔子洋推开车门迎了上去,他的样子令人吃惊,头发蓬乱,强打精神的眼眸锁在她身上,生怕遭到半点抗拒。“以宁。”半夜依赖那点光亮支撑自己的信心,他知道她与自己一样无法入眠。“有情绪吃早餐吗?”她的脸色苍白,有些心疼他的邋遢,乔子洋的拳拳之心,她如何不知,可是时值今日,他终归是迟了。“好,我们去喝早茶吧,很久没喝过。”声音里透着欣喜,却没注意以宁眼里的毅然。喝完早茶,乔子洋原以为的转机在以宁平静似水的沉默下,一分分流失,他的心默然的惶恐,猜不透她的用意。路过一家理发铺,以宁浅浅的笑,“我要进去,你得空就等等我。”再出来的以宁让等待的乔子洋瞠目结舌,那头浓密柔顺的长发剪得短及齐耳,发心上染上点点暗红,短发的以宁衬着大眼睛,素日的娇柔平添一分俏丽,乔子洋是喜欢的,认识以宁这些年,从未见过她将宝贝头发剪得如此之短,不是有人说,女人突然改变发型就是心情发生了巨变,突兀的举动背后让他感到忐忑不安,她到底有什么决定。“很漂亮。”乔子洋由衷地赞扬。“嗯,”仰起头,还不习惯短发,总是抬手摸捋额前一缕碎发。“你走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是时候说出来了,无谓为了自己拖住他的幸福。“为什么,就因为那个半分钟,以宁,你清楚迟到绝非我本意,路上塞得太厉害。”他略微一愣,急急辩解,想不到她的决定是要将自己赶走。“不,不是这样。子洋,我不是瞎子,你做这么多我都看见感觉到,可是我没有办法面对你,因为看到你,就想起他,想起被他背叛的感情,我不想这一生受此折磨,也不想欺骗你,或许对你不公平,但我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