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已经不用拐杖,有一点小趔趄,但不仔细看并不能发觉。只是她的心里阴影不单是两条腿的一点差异造成。自上次大哭后,没有以前那么冷淡,凌霄依然对她极力呵护,企图用自己的卑微打动她,她看在眼里,心里什么都清楚,可就是给不了承诺,害怕再付出感情,两人的关系处在不尴不尬的地步。“人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原来是真有道理。”凌霄很快就口齿不清,酒后吐真言了。“唉,你老兄愁什么,这么个真人天天在一起,有什么可愁得。哪象我?唉,万里长征还没开始呢。”老饶借着酒劲叹气。以宁,张敏看着三个男人你来我往,喝的都有几分醉。只有何家辰青着脸,拎着酒瓶沉默不语往嘴里灌,那两人口若悬河连说带喝。那晚三人喝完一打啤酒,又叫楼下”士多店”送了五瓶,喝到最后,老饶早已爬在桌上找周公,凌霄抱着张敏嚎,“阿敏,我不要你应承我什么,就是想看见你笑,想看见你气势汹汹叉着腰的样子,你对我笑一下呀,以前那么快乐的你怎么就找不回来……”张敏给他摇得眼泪直飞,就是吝啬的不给一点笑容。唯一看似清醒地就是何家辰,送完老饶回去,以宁不放心他骑摩托,急call了公司的司机,陪着坐在沙发上等司机,他撑着头揉着太阳穴,大概是喝多了,以宁连忙给他倒了杯温水。“喝了吧,这样的灌酒一次就够了,以后再不要,想喝酒慢慢喝,太玩命了有什么好。”将杯子放在他手上,他缓缓抬起红彤彤的眼,嘶哑的嗓子说,“让我抱一下好吗?”没想到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宁的心猛跳一下,微醺的细目里藏着哀伤打动她的恻隐之心,不就是抱一下吗,一个朋友的拥抱而已,林以宁,不要这么谨小甚微,她含笑的点点头伸出了双手。何家辰迟疑的抱住她,重重将额头顶在她的肩上,混浊的酒气在以宁耳鼻边穿流,她极力前倾支撑他的重量,感受到他一阵又一阵的颤动。“阿宁,不要走……。”以宁十分纳闷,自己不是一直在这里吗?突变那一夜借酒消愁后,何家辰始终是做企业的,很快从失态中恢复,一般的人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只有关系密切的才能发觉在他隐晦的眸子里隐藏着失落。他偶尔光临以宁住处,也是与老饶联袂而来,饮酒不过浅浅,倒是老饶为了那次喝醉报有歉意,一再保证不再重蹈覆辙。有时正碰上以宁练琴,会安静的坐等一曲弹完,他依然不喜欢琵琶的曲调,“未成曲调先有情。”他有些排斥这种听着心凉的情调,但从来没告诉以宁。剑书功课越来越重,坚持做着partti,未必每日能与他通上视频,从模糊的镜头里,看到他日渐清瘦的脸颊,以宁免不了心痛,不断劝他不要太过操劳,小心身体。每每他总是呵呵轻笑,戏说大大的牛肉汉堡可以吃下两个,绝对没有问题。迟点可能要去实习,过三两个月才回来。时不时,以宁也会问问阿珏的近况,剑书通过少许的所知告诉她,阿珏依然独身,没有人搞得懂她的打算,有了钱就满天下跑,年后不久,独行了趟欧洲,就一直神神化化不知又有什么打算。春寒料峭,到花草莺莺燕燕,时间的脚步有条不紊向骄阳烈日的夏日进发。以宁的嫂子在林家的特护下,安全的生下一个八斤的大胖小子,寄来的相片里,圆润的沈茜抱着两眼迷蒙肥胖的婴儿,平添了少妇优娆韵味。“外甥象舅”,林爸特别提到,小baby长得和小时候的以宁一模一样,她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原来自己也曾经有这么庞大威武的时候。特此专门买了一大堆婴儿衫裤,各式玩具,兴冲冲托人带去上海。来串门的凌霄看着大大一包东西,惊叹这要是自己的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宠腻呢。“自己的孩子?”以宁羞怯的想到即将归来的剑书,他不是承诺要带自己成为世纪新娘吗,那时,共同拥有一个家,将来也要为心爱的人生个自己的孩子。“家”这个字蓦然出现在脑海里,她恍然大悟,无尽的思念与渴望,原来是为了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对此竟有如此强烈的期盼。此刻的以宁可不知道,幸福太满了,就会洒出来,老天会眼红得将它拿走,就在你以为即将拥有时。为容与王红星依然各分两地,在深圳工作得牵肠挂肚,经常在电话里发牢骚,可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归作家庭主妇,以宁劝她早点回去吧,是苦是甜也是两个人分担共享,一个人在外的滋味不好受。突然,为容嬉笑,上次回深圳,专门带王红星和乔子洋去仙湖求签。王红星抽得大吉的签,预示事业,财运,婚姻一切顺利。那个乔子洋却不肯将签文拿出来,扭扭捏捏不象话。“你好我就好”,面临自己即将到来的幸福,以宁由衷希望子洋洒脱得到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