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对着萧彰,见鱼贯而入的人手里捧了不少东西。
其中有一条折得方方正正的床单,朝上的一面一团血色。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羞愤得想直接一头撞死。
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就是见证了荒唐一夜的床单。
萧彰居然这么恶毒,拿这个来恶心我!
「你救过孤一命,又将完璧之身交给孤,孤原是想立你为王后。但你身世不明,便只能先委屈你做孤的夫人。」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萧彰的夫人。
全宫上下,最开心的就是彩儿。
「奴婢就说夫人一定会有泼天的荣华。」她一边给我梳头,一边咧着嘴笑。
我从她手里把梳顺的头发拿回来,几步走到床边躺下。
「这荣华给你,你要不要啊?」我瞪她一眼,没好气道。
丫头是个好丫头,就是脑子不够。
好心还老是办坏事。
出宫绝对不能带她。
她似乎没听出来我是在阴阳她,连忙跑过来替我盖好被子,笑道:「奴婢可没这么好的命,自从王上将姑……夫人带回来那日,奴婢便知道王上对夫人与旁人不一样。」
「奴婢还会看面相。」她笑着凑到我耳边,「夫人便长了一张好福气的脸。」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这套话我在天桥下那些江湖术士口中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结果就是我在二十岁这年跟着飞机一起炸了。
彩儿见我睡下便乖乖退了出去。
我趁着夜色最浓的时候,拿起被我藏在床上的包裹从侧角的一处小窗户翻了出去。
这还得多亏了我读大学宿舍的门禁,让我掌握了熟练的翻窗户技术。
人有时候还是不能对自己盲目自信。
我猫在一棵树后面,正在庆幸躲过了一队巡逻的侍卫时,一个声音冷不丁在我头顶响起。
「你在做什么?」
我吓得包裹直接掉到地上。
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我背后站了个谁。
萧彰弯身从地上捡起包裹,继续问我:「这是什么?」
我要怎么告诉他?
「你哭什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我身前,皱了皱眉。
我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他:「我想回家。」
我真的想回家。
这是什么破地方。
我还不如当时就跟那些老头老太太一起去投胎算了。
一开始就是我不自量力,我什么都没有,还想着什么为民除害。
萧彰拍了拍我包裹上的尘土,递给我:「孤说过,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孤提。」
他这么好说话我是万万没想到。
我抽抽搭搭看着他:「那我想回家。」
「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