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穆澜走入后殿,来来去去的宫女们已经不知道倒了多少盆的血水出来了。
秋香在穆知画的边上站着,穆澜看过去的时候,穆知画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吓人,更是显得狼狈不堪,但是穆澜却可以看的出穆知画对于这个孩子的在意,也在拼命的挣扎。
但终究徒劳无功。
徐医女的声音冷静的传来:「娘娘,臣已经尽力了。」
「不」穆知画尖叫出声。
秋香吓哭了,瑟瑟发抖的看着穆知画,穆知画想挣扎,但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先前还感觉的到的胎儿,顺着血水冲了出来,已经成型了,但是落地的时候,只有轻微的猫叫声,很快就无声无息了。
穆知画的孩子死了。
在穆知画的面前,在穆澜的眼中无声无息的死去了。
穆知画拼命保了几个月的孩子,最终还是面对了同样的结局,这让穆知画怎么都不能接受,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
而屋外的人,也已经听见了屋内的动静。
徐医女亲自给穆知画处理,一旁的医女不断的递着工具。
全程,穆澜都冷静的看着,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看着那个成型的胎儿被装入了锦被之中,而后匆匆带了出去。
这个还没满月就死去的孩子,是不可能进入李家的族谱,也不可能葬入皇陵,甚至他的命运不会比任何一个死去的奴才好,连一个全尸都留不住,必须第一时间烧的干干净净的,避免带来任何晦气。
大周从来都认为未曾满月的就生下来死去的胎儿,那是极为不吉利的。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穆知画尖叫出声,企图把自己的孩子带回来。
奴才们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徐医女冷淡的声音传来:「侧妃娘娘,您是不要命了吗?」
穆知画被吓到了,但是眼中的不甘心却仍然还在,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这么看着自己的孩子从体内流走,看着孩子在自己的面前死亡,再被人这么残忍的带走。
她忽然笑了,悲凉的笑了,再看着穆澜的时候,穆知画的眼神却变得阴毒无比。
明明疲惫不堪,却硬生生的有了要和穆澜同归于尽的想法。
徐医女已经处理好穆知画的伤口,带着人安静的退了出去。
寝宫内,就只剩下穆澜和穆知画,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秋香。这时候的穆澜才一步步的朝着穆知画走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穆知画,好似现在的穆知画在穆澜的面前不过就是一只蝼蚁,要弄死再容易不过。
穆知画看向穆澜款款朝着自己走来,再看着自己现在的狼狈,忽然什么都明白。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穆知画尖叫出声,「这个孩子早就保不住了,这两日就算你不在东宫,都要这些御医拼了命的保住这个孩子,你只是想亲眼看见这样的画面,是不是!」
穆知画完全没了理智,看着穆澜,歇斯底里的冲着穆澜吼着。
穆澜挑眉:「是又如何?你想去指控本宫吗?那你首先要拿出证据,穆知画,这么久了,你难道这点脑子都没有吗?」
穆澜冷笑一声,再看着穆知画的时候,忽然压低了身形,一字一句却说的再清晰无比:「你以为你手里握着的那些东西,真的能救得了你的命吗?留着你,不是因为怕你,而是你不配脏了我的手,我要你看着,你是怎么一点点的失去所有的东西,怎么彻底的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的。」
穆澜说的狠戾无比,看着穆知画的眼神却更是让人觉得瘆得慌。
穆知画深呼吸:「穆澜,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还真可以。」穆澜笑了。
穆知画挣扎着,秋香立刻扶起了穆知画:「穆澜,我要看看,你今天怎么逃得过。」
穆澜挑眉:「拭目以待。」
在两人的交谈音落下的时候,徐医女也已经通知了外面等候的人,曲华裳和太后这才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李时元。
李时元走到了穆知画的边上,穆知画看见李时元的时候原本隐忍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殿下,你要给臣妾做主。」
李时元的眉头拧了起来。
不知道穆知画又要闹些什么,那种烦躁的感觉变得明显了起来,特别还是曲华裳和太后都在的时候。
很自然的,李时元看向了穆澜,穆澜却始终面不改色,好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人恩和关系一般。
甚至,穆澜都没看向穆知画。
「你这刚小产,不好好休息,怎么又哭上了。」太后的眉头也拧了起来,开口问着穆知画。
看着穆知画的眼神却是有些不太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