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参见太子妃娘娘。」贤妃认真的请了安,而后才问道,「太子妃娘娘既然已经从天牢出来,就证明太子妃娘娘早就平安无事了,又何须来罪妾待的地方。」
「人要言而有信。」穆澜淡淡开口,「贤妃娘娘也不用称我为太子妃娘娘,唤我穆澜就好。」
贤妃没应声。
穆澜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既然我承诺过贤妃娘娘,会为贤妃娘娘死去的孩儿报仇,那我必然就会做到。」
穆澜也毫不避讳的看着贤妃:「娘娘和我的敌人是同一个。有些事,不用我说,娘娘心知肚明。娘娘的妹妹入宫的目的是为何,娘娘也很清楚。但是现在宫内局势变化,让人胆战心惊,一不小心,谁都可能跌落下马。」
「我被关在冷宫多年,恐怕心有余力不足。」贤妃这话不知道是拒绝还是认同,「我出手帮你,也不过是因为你知道了我和晚清的身份,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我不敢保证你是否会对晚清下手,所以我才会让晚清自保,宫内的任何争斗和我并没关系。」
贤妃冷淡的拉开了穆澜之间的距离。
穆澜知道贤妃再冷宫多年,自然不可能轻易的突破心房。
上一世自己和贤妃更像是患难之交,而现在,她们的身份截然不同,贤妃对穆澜有所忌讳,而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好。」穆澜不急不躁的看着贤妃,「就算娘娘不为自己考虑,也觉得自己在冷宫多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没任何翻身的余地了,那么娘娘为晚清考虑过吗?娘娘能保证下一个出事的人,就不会是晚清吗?这个宫内,就如同吞噬人的魔鬼,难道娘娘不知道人是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吗?」
穆澜并不是威胁,只是和贤妃说着一个极为显而易见的道理。
贤妃不可能不明白。
而宫内的局势紧张,贤妃自然也知道的,晚清会把宫内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贤妃。
而现在的情况,确确实实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万一太子下马,意味着曲华裳也会下马,而那时候,曲华裳边上的人,自然也保不住性命,没人会用上一任主子的亲信。
这个道理,贤妃比谁都清楚。
只是她看着穆澜,却不知道穆澜有几分值得信任的地方。
「我能找到贤妃,知道这些关系,那么必然我就有办法做到贤妃想做的事情。难道贤妃在冷宫待了几十年,从来没想过离开吗?甚至是带着晚清一起离开。」穆澜戳着贤妃的心窝问着,「贤妃的娘家也早就已经被满门抄斩了,不是吗?贤妃难道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怨吗?」
岂能不怨。
曲华裳的手段残忍,贤妃又岂能不知。
但是在冷宫久了,贤妃已经渐渐的麻木了,放不下怨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若不是晚清还在宫中,贤妃恐怕早就已经不想活了,这地方,多的事可以让人瞬间死去的办法。
起码,她还有晚清,还要护住他们家最后一条命脉。
她想送晚清出宫,想护着晚清安全,若不是她,晚清也不会进入宫中。
贤妃手心的拳头渐渐的攥了起来。
她看向了穆澜。
穆澜在贤妃的眼中知道,贤妃已经动心了。
「你不是太子妃吗?那让我如何相信你?」贤妃问的直接。
穆澜倒是看着贤妃,很淡的笑了:「晚清不也是您的妹妹吗?为何晚清留在皇后的身边,成为皇后的亲信?」
贤妃没再继续开口。
每个人都有无可奈何,在这个深宫里的人更是如此。
在穆澜的话中,贤妃读懂了穆澜的无奈,但是她又恪守着自己最后的底线,不会过分的去询问穆澜和曲华裳之间的恩怨。
这个宫中,当一个傻子,远远比当一个聪明人来的安全的多,这个道理,贤妃从被关入冷宫开始,就逐渐明白了。
当年如果她没因为孩子的莫名死亡而开始针对曲华裳,开始闹事,如果她当年能再小心谨慎一些,保护孩子,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就算保不住,皇上出于对自己的愧疚,她的贵妃之位也可以安然无恙,曲华裳也不会做的太过放肆。
而现在的一步步,终究是明白的太晚了。
贤妃安静的看着穆澜,很久才说道:「我已经在这个冷宫中已经待了多年,早就没了任何的想法和愿景。」
这话,贤妃说的低沉,但是却充满了悲凉。
那是一种陷入无尽绝望里的平静,再没了任何挣扎的想法和冲动。
穆澜并没打断贤妃的话,安静的看着,耐心的等着贤妃说下去:「我并不求能离开这里,也不求能平安无事,只要你能做到保住晚清,那么我就可以无条件帮你。」
贤妃和穆澜做了交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