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让领了话,自会命人安排妥当。
“晚膳她可用过了?”
祁涵问起锦画堂中情形,自己不在,瑾儿会轻松些许。
吟兰一五一十来回了话,祁涵颔首,饮食一项瑾儿从来都无需他操心。
膳房也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锦画堂中的糕点甜食时常备着。
……
一晃两日过去,新制的六套衣裙也陆续送进了锦画阁。
容璇吃着一盏酥酪,其实原来的衣裙只是稍稍大了些,不过也能穿,再放两年应该会合身。
吟香与吟兰在为她收整衣橱,两日的光景容璇都不曾出锦画堂。
从那日回来后,她再没有见过太子。据闻他南下是有要事在身,就如前时所见,江平省的官员排着队等候太子殿下召见,想必他甚是忙碌。
储君勤政,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容璇想到自身,眼下的身份着实被动。
她得早些为自己打算才是。
月挂中天,清辉皎皎。
女郎沐浴过靠于榻间,手中书卷她已读完大半本。由浅入深,这一本书文字简明,很容易便能入佳境。
烛火摇曳,她新点起一支烛火。虽则前路未明,但专注于手中书册时,能使人暂且忘却一切烦忧。
身陷一隅,唯有书中能让她感到自由无拘。
夜色渐深,清风徐徐,月光照亮阶前小径。
祁涵抬手,止了锦画堂前侍女的行礼动作。
烛光柔和,映照出女郎姣美的面庞。
她悉心揣摩此段话的用意,待听得脚步声抬眸时,飞快将方才所思抛于脑后。
一瞬间的神情转换尽落于祁涵眼底,他瞧她勉力露出两分恰到好处的笑意。
夜间天凉,他示意她不必起身。
如瀑的墨发披拂在身后,容璇与他对望过一眼,慢慢垂下眼帘。
这个时辰,他既然来了,是、是想……
锦被下,容璇攥着自己单薄的寝衣。
她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几乎默认了该发生的一切。
屋中安静一会儿,她听见郎君清冷的声音:“早些睡。”
她抬眸,先是想到自己,分明未表现出多少抗拒。
她怕自己惹了太子不悦,想要开口时,却发现他眸色温柔,仿佛只是想让她早些歇息。
她望着郎君离开的身影,接着便是屋门合上的声响。
良久,她缓缓松了口气。
……
月光洒入回廊下,映照出郎君颀长的身影。
白日里他巡查过金平府几处堤坝,晚间回来时,见她屋中烛火还亮着,只是想去看看她。
纵然政事在身,他当然能多陪陪她。
可——
在她眼中,自己还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她与他相处时,眼底的局促、不安,虽然她极力压制着,掩饰得极好,但他能瞧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