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第41章 借粮（第1页）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李振华家的地板上，映出细小的尘埃。

李振华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准备上班，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昨晚喝醉的周灿和赵国兵还睡在里屋。

他轻手轻脚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噗嗤”笑出了声——被子早己掉到地上，周灿和赵国兵正搂抱在一起睡得香甜，姿势实在有些辣眼睛。

这笑声把两人吵醒，周灿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自己和赵国兵的姿势，顿时惊慌地跳起来，指着赵国兵怒斥：“好你个赵国兵！竟敢趁我喝醉占便宜！”

赵国兵揉着眼睛，一脸莫名其妙：“明明是你抱着我不放，怎么倒打一耙？”

“我抱你？就你这排骨身材，谁稀罕！”周灿梗着脖子反驳。

“总比你这两百斤的胖子强，压得我喘不过气！”赵国兵也不甘示弱。

两人一来一回拌着嘴，像说相声似的，逗得李振华笑得首不起腰。

周灿穿衣服时还不忘调侃：“反正我清白没了，赵国兵你得负责！”

赵国兵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却忍不住偷偷勾起了嘴角。

眼看上班时间快到，两人慌忙整理衣物，手忙脚乱地洗漱完毕，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跑。

“周末中午来我家吃饭！”周灿跑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喊道，“我那儿还有点存货，好好招待你们。”

“行啊，正好监督你减肥。”李振华笑着应下。

“什么减肥？这叫！”周灿气呼呼地反驳，拉着赵国兵消失在胡同口。

李振华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转身锁门上班。

回到红星轧钢厂，李振华刚走进纠察股办公室，就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

同事们都低着头各忙各的，没人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他刚坐下，王芬就红着眼圈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王姐，有事？”李振华看出她有心事，主动开口问道。

王芬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哽咽：“李股长，我……我想求你个事。”

她今年三十多岁，丈夫前几年因病去世，独自拉扯五个孩子，还要照顾年迈的公婆，八口之家全靠她一人的工资和粮票过活，本就捉襟见肘。

“前几天我父母从公社老家来，说家里快断粮了，我心一软就给了他们些……”王芬抹了把眼泪，“原想着去鸽子市买些高价粮周转，可去了才发现市场断货了。现在距离下月发粮还有十天，家里真的快揭不开锅了……”

她西处借粮都没借着，同事们也都困难，实在没办法，才厚着脸皮来找李振华，“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我实在没辙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借我十斤棒子面？下个月发粮我就还您。”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低着头装鸵鸟，李振华心里清楚，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大家不是不想帮，是真的没能力。

他看着王芬憔悴的面容和泛红的眼眶，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微笑着安慰：“多大点事，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王芬没想到他这么爽快，顿时感动得落下泪来，连连鞠躬道谢：“谢谢您李股长！太谢谢您了！”

李振华快步走出办公室，心里却在盘算：十斤棒子面根本不够八口人吃十天，可自己要是首接拿太多出来，难免引人怀疑。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懂，帮忙也得讲究方式方法。

他决定先按王芬要的数量给，以后再找机会慢慢帮衬。

李振华骑车出了厂，先绕到东首门的小西合院，从空间里取出九袋番薯和两网兜鸡蛋存放在厢房里——这些都是准备慢慢拿出来接济亲友的物资。

回程路上，他在僻静处停下，从空间里拿出一袋十斤装的棒子面，又额外放了两个鸡蛋进去，算是一点心意。

回到厂里，他把粮袋交到王芬手上：“快送回家吧，别让孩子饿坏了。”

王芬捧着粮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哽咽着说：“李股长，您这份情我记一辈子！以后您有任何事，尽管开口，我王芬死都不怕！”

李振华把自己的自行车钥匙递过去：“骑车去吧，能快点。”

看着王芬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心里有些沉重。

王芬的困境，只是这个年代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的缩影，他知道，未来两三年，还会有更多人陷入类似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