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本就不喜学业,时常闹脾气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得知只是舞剑太难而闹脾气,沈长峰这才放心下来。
他摸了摸沈南音的头,“都多大的人了,还因为吵闹将自己气哭,跟小花猫一样。也怪曲氏,大惊小怪,叫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曲氏面上笑意有些挂不住,随即瞪了沈南音一眼。
可沈南音如今有更重要的事,和曲氏的账只能日后再算,她对沈长峰道:“爹爹,我好久没和你单独说说话了。”
沈长峰向来不会拒绝她,当即对曲氏冷声道:“你先回去。”
继而又温和对沈南音道:“南音想说什么?”
沈南音抱着他胳膊,一刻也不想松开,怕是转瞬即逝的梦。
“爹爹,你当年北上,有屠过边境的城池吗?”
沈长峰想了想,皱起了眉头。
他看向沈南音眸光带着几分探究,不过片刻又沉默着点了点头,只是面上难掩悲伤。
当年屠城的命令并非沈长峰所下。
他接到几城百姓全都命丧刀下的消息之时已经无力回天,他也曾因自己未能及时赶到愧疚不已,再加上此事确有蹊跷。
饶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次提及此事,他依旧难以释怀。
沈南音眸中的光亮在他点头的那一刻瞬间暗淡了下去,攥着他衣袖的手缓缓收紧,喉间也好似被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堵住般,再难发一言。
她如同失了魂般呆愣的立在原地,任由沈长峰唤了几遍都未能回过神来。
真的屠城了。。。。。。
沈南音只觉入赘冰窖,不过须臾,周身便渗出了一层冷汗来。
就在沈长峰将要出声唤府医来时,她蓦地敛了思绪,唇角牵强的扯出一抹极浅的弧度来,声音空洞无力,“爹爹,女儿有些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会儿。”
见她这般,沈长峰不免有些担忧,可在她的再三请求下,沈长峰也只得无奈的转身离开。
房门阖上之际,沈南音无力的跌坐在椅中,撑在桌沿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着,连带着茶盏中的水都微微晃动了起来。
微风拂过,带起了丝丝凉意,叫沈南音止不禁打了个寒颤。
方才父亲面上的忧虑不似作假,即便父亲真的屠城,那也定有缘由,她用力闭了闭眸子。
良久,才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沈南音刚撑着站起身子,房门便被人用力推开,她一脸警惕的看向来人,见是去又复返的曲氏,她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不等她开口,便听得曲氏小声道:“早间姨娘不是教过你了么?怎的今夜你竟未给裴贺宁下药?做事这般拖沓,那得何时才能得偿所愿?”
“你说你,既是心悦裴贺宁,那便早些生米煮成熟饭,到了那时,即便夫君再怎么看不上他的出生,也断不会叫南音你受委屈的。”
曲氏看似关心,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急切的意味:“待你二人事成之后,夫君也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裴贺宁多加提拔,你二人。。。。。。”
她的话硬生生被沈南音冰冷的眼神给打了回去,再次对上沈南音的视线时,她竟有些发憷。
这般冷然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尚未及笄的少女身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