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斌用洛璃那甜美的声音,说出“我很满意”这句最终裁决时,这座以欲望和献祭为基石的秘殿,终于迎来了一段短暂的、诡异的寂静。
胜利者,已然诞生。
新的“衣服”已经穿在了主人的身上,完美贴合,神魂交融。
那具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少女胴体,此刻正被一个千年魔魂所主宰,在水镜前顾盼生姿,熟悉着自己的全新形态。
镜中少女的眼眸,闪烁着不属于她的成熟与邪气,那是一种造物主在欣赏自己最得意作品时的、充满了占有欲的满足。
而在皮囊的意识深处,洛璃的神魂,正沉浸在与父亲“合二为一”的、灵魂高潮的余韵之中,幸福地战栗着,感受着父亲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兴之所至的玩弄。
她如同一滴水,彻底融入了名为“父亲”的汪洋大海,感受着他的广阔、他的深邃、他的随心所欲,并为此感到至高无上的荣耀与极乐。
失败者,则以两种截然不同的姿态,诠释着被淘汰的命运。
晕死过去的墨婉,依旧保持着她那具异形魔躯的形态,八臂五乳,匍匐在地,像一件被弃置的、充满了繁复功能却无人问津的复杂工具。
她的昏迷,是一种极致的失望所带来的自我保护。
而另一位失败者——云霓裳,则在不远处,体验着比昏迷和死亡,都更加残酷的、活生生的地狱。
地狱的名字,叫做“自由”。
玉石地面冰凉的触感,透过她背部和臀部的肌肤,清晰地传递而来。
这是一种陌生的、令人恐慌的冰冷。
一千年来,她的身体永远都是温暖的,因为在那层皮肤之下,永远都有主人的灵魂在为她提供着热量与生命力。
可现在,那份温暖,被抽走了。
空气,带着灵气,涌入她的鼻腔,充盈着她的肺叶。
这是她自己的呼吸,急促而紊乱。
她已经忘记了该如何自主呼吸。
过去,她无需呼吸,主人的气息就是她的气息,平稳、悠长,带着君临天下的从容。
而现在,她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翕动着嘴唇,却感觉每一次吸气,都让胸口那片巨大的空洞,更加明显。
她动了动手指,那曾经能翻江倒海、弹指间毁灭一个国度的手指,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
她能感觉到指甲划过玉石地面的细微阻力,这真实的触感,却让她感到一阵反胃。
她已经习惯了“间接”的感知,习惯了通过主人的神念去体验世界。
这种需要自己去触摸、去分辨的“真实”,对她而言,是如此的粗糙、低级,且充满了被“隔绝”在外的孤独感。
她缓缓地、艰难地,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穿过缭乱的长发,精准地落在了那个正在水镜前欣赏着“新衣”的身影上。
那个身影,是洛璃。是她女儿的身体。
而那个身体里,是她的主人,她的天,她的一切。
一丝名为“母性”的、早已被岁月和调教磨损到几乎消失的情感,如同风中残烛,在她心中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那是我的女儿……她的身体……
然而,这丝微弱的烛火,在下一秒,便被一阵名为“嫉妒”的、滔天海啸般的飓风,彻底熄灭了。
是嫉妒!是足以将她灵魂都烧成灰烬的疯狂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黄毛丫头可以取代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