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棠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别墅。
屋外依旧下着大雨,陆言澈没有再追出来。
时至深夜,她除了打车回家已经无处可去。
她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才发现自己竟然比五年里任何困难的时候都绝望。
仿佛被人抽走了脊骨,撕掉了一半的血肉。
自从秦语柔出事以后,陆言澈对她就开始逐渐冷淡了,那个时候她不是没慌过,也试图挽回过、解释过。
大概是她能做的已经全都做过了,打理他的生活,为他洗手作羹汤,一切能想到的东西,从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在为他做了。
在面对他越来越冷淡的反应,温书棠一度陷入绝望,她除了将这颗心剖出来给陆言澈看,她已经没有什么能再为他做的了。
温书棠被巨大的无力感包围裹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段感情在面前坠入悬崖。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脑子里的情绪全部剔除。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她一闭上眼,还是会浮现陆言澈的脸庞。
她就这样在回忆的深潭里,反复溺水,自虐般的蹂躏自己的心,等站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已经筋疲力尽。
她抬起手敲了敲门,很久以后,才有回音。
沈华年披着睡衣,惺忪着眼打开了门,看到是温书棠的那一刻,她有些惊诧:“棠棠?”
她连忙把温书棠拉了进来,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哎呦,这么大雨这么晚,怎么回来了?”
“还带着行李箱,是刚出差回来?还是和小陆吵架了?”
温书棠握着温热的玻璃杯,冰凉的指尖逐渐回暖,她没说话。
“肚子饿不饿?妈妈给你煮一碗红枣粥喝好不好?”沈华年将温书棠打湿的鬓发别到耳后。
家人的温暖在这一刻让她彻底崩溃,压抑了许久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溅起一朵水花。
“妈,我想回家了。”
沈华年抱住了她,苍老的手缓缓地在她背后轻抚:“有委屈都是很正常的。”
“妈妈是过来人,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喝了粥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都过去了。”
温书棠拿了身干净的衣服走进了洗手间,镜子上还粘着她小时候贴的星星贴纸,她好像很久都没回来住了。
热水氤氲,仿佛能让她卸下一切的疲惫。
温书棠在里面洗了很久,就像小的时候,妈妈敲门催她出来,她才舍得关了热水。
风扇在桌子上吱吱呀呀的响着,她坐在小板凳上,端着妈妈煮好的红枣粥小口小口喝着。
沈华年站在她身后,用毛巾轻柔地给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用吹风机慢慢的从上到下吹着。
这几年一直为了陆言澈忙前忙后,她几乎没有怎么和家人相处。
“妈,以后我搬回来陪您好吗?”她放下粥,缓缓地问道。
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大,沈华年有些听不清,关上开关后,她才问了回去:“你刚说什么?”
温书棠笑着转过身,抬头看向沈华年:“我说,以后我搬回来陪您好吗?”
听到这句话,沈华年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她将吹风机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棠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书棠深吸一口气,缓缓讲话说完:“妈,我和陆言澈。。。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