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痛心疾首,看向宋晚凝:“婉才人!你还有何话说?怎可用本宫赏赐之物行此阴毒之事!”
秦衍面色黑如墨汁,已然在暴怒边缘。
宋晚凝孤零零地跪在那里。
听到皇后所言,心中冷笑。
皇后娘娘,这出构陷大戏,你方唱罢,该我上场了。
她身形晃了晃,支撑身体的膝盖似乎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向前软倒了一分。
借着身体前倾的时机,她藏在袖中的指尖隐晦一拨。
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了小半截欺霜赛雪的手腕。
几颗圆润的松子糖,猝不及防从袖袋中滚落出来,滴溜溜地滚落在地上。
其中一颗,不偏不倚,恰好滚到了正垂首侍立的周太医脚边。
跪在地上的宋晚凝,似乎对这意外毫无所觉,依旧垂着脑袋,微颤的肩头泄露了惊惧。
“这是。。。。。。糖?!”
周太医捡起滚到脚边的糖粒。
方才查验时,玛瑙珠子确实浸染了赤练草汁液。
赤练草汁液很容易挥发,难以妥善保存,但那玛瑙珠子表面多了一层极薄的覆盖物。
嗅闻间带有甜腻气味,不知道是为何物,只以为是某种特殊的保养油脂,或者是不小心沾染上的污渍。。。。。。
温热的指尖刚拿起不久,此时的糖粒边缘已有融化迹象。
他灵光乍现,再次将那串红玛瑙手钏举到鼻尖,借着殿内明亮的烛光,反复对比,嗅闻。
几息后,周太医眼中的困惑消失,豁然开朗,转向帝后重重叩首:
“陛下,皇后娘娘,微臣有要事禀报!”
他高举手中糖粒和红玛瑙手钏,声音陡然拔高,“微臣方才查验时,发现玛瑙孔隙浸染过赤练草汁液不假,然则——”
“奇就奇在,这玛瑙表面,被一层糖衣完全覆盖,此糖衣将孔隙完全封死,内里药性一丝也无法挥发!
以目前状态,此物。。。。。。绝无害处!
“无论质地颜色气味,都与婉才人袖中滚落的糖粒完全一致,属于同一种糖无疑!”
周太医的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急促脚步声。
于德茂和海全忠几乎同时踏入殿内复命。
于德茂躬身,声音沉稳清晰:
“启禀陛下,奴才等奉旨仔细搜查了玉芙轩内外各处,寝殿、书房、库房、庭院角落,乃至宫人住所,均无异样!
未发现任何可疑药物、药渣痕迹,亦无与赤练草相关的物件、书籍或方剂!”
海全忠也立刻跟上,语气带着丝僵硬:“回禀陛下、娘娘,奴才等亦是如此,玉芙轩内干净整洁,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无害?!
糖衣?!
皇后脸上的悲悯瞬间僵住。
宽大凤袍袖口下的手指死死捏紧了丝帕,指节用力到泛白,差点将帕子生生绞碎!
她精心布置的“铁证”,竟被一层微不足道的糖衣彻底瓦解了?!
这怎么可能!
宜贵人瘫软在嬷嬷怀里,连哭嚎都忘了。
看着周太医手中的糖和手钏,又看看地上散落的松子糖,最后目光落到被吓傻了的宋晚凝身上。
她好不容易狠下心用腹中皇儿构陷,竟被一层糖衣就。。。。。。
巨大的打击混杂着真切的丧子之痛,让宜贵人彻底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