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溏淉篜里
他哭了,这次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个讲故事的人。
他知道的,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悲惨的人,和悲伤的故事。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起先各自看向别处,某一个时间又很默契的对上了视线。
“现在你还想自杀吗?”那人问。
“想。”他回答的干脆,那人的脸上显出淡淡的惊讶。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了。”他苦笑,低下头,把眼睛埋在掌心,声音微微哽咽,“这大概就是命运吧,命中注定我没办法一个人寻求解脱,所以才会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寻死的时候,又遇上你……还是谢谢你,和我同病相怜的……‘陌生人’。”】?
五十四
导演喊“卡”的时候,白久像往常一样,无法快速出戏。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他身边的人是墨夜笙,他会给他安慰和依靠。
“唉。”
“还没好?”
“我就是觉得,自己的人生确实算是幸福的,毕竟还有这么多不幸的人存在。”
“嗯,说明你长大了。”墨夜笙摸了摸他的头。
“啧,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像是夸我的呢。”白久拍掉他的手,“所以你觉得我之前都没长大呗。”
“嗯?难道不是吗?”
墨夜笙就是故意这么说,这样白久只顾着和他贫嘴,慢慢的就能把戏里的故事抛诸脑后了。
“哈,我没长大你还天天惦记我,你这人是不是也有点奇怪的癖好?”
“嗯,是有点。若我不奇怪,定然不会喜欢上你这匹难驯服的小白狼。”墨夜笙抬手替他理了理刚才被自己抓乱的头发,按着他的脑袋问,“刚刚拍戏之前,为什么好好的对我说‘谢谢’?”
“对你说谢谢不好?”
“你明知道我问什么。”
“emmm······反正你只要知道,在我这里,‘谢谢你’和‘我爱你’是一个意思就好了。”
白久突然匆匆说了一句,然后便摆摆手跑了。
墨夜笙愣了愣,印象中,小白还从未对他说过,“爱”。
心花怒放,他看着跑远的人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
白久的工作结束,他可没忘自己到哈尔滨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休假!
虽说演戏也很痛快,但好不容易到这北城来,自然是要好好逛逛,吃吃喝喝。
墨夜笙也没忘,逮着空便和白久溜出去,害得李树一个头两个大,还得帮他找借口打圆场。
最后一天,两个人直奔普罗旺斯薰衣草庄园。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希望最后一天能在一个安静漂亮的地方度过,毕竟,今天之后,大概又有十天半个月无法见面了。
现在正是薰衣草开的最美的时候,放眼望去,那没有尽头的紫色,宛如一个不会苏醒的梦境。有风吹过,紫色的波浪随风起伏,馥郁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整个庄园都好像沉浸在了一份淡泊芬芳的清酒中,即使站在花海的中央,收到的香气也依旧淡远温和。
上百万株六倍利、孔雀草、鼠尾草、马鞭草、海棠、玫瑰等珍贵花卉竞相开放,与大片从紫色相得益彰,共同构成了一个真正的童话世界。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白久念着路边木牌上的字。
“但它还有另一个解读,是‘幸福美满’。”墨夜笙接过他的话,看着他微笑。
“那,我们是哪一种?”
“若是之前来呢,那就是前者。但是现在——”墨夜笙扬了扬他们牵起的手,“自然是后者。”
白久抿着唇,算是默认了这句话。
幸而今日不是节假日,来这里赏花的人还不算多。客人们稀稀疏疏,大多坐在附近小憩,阳光慵懒地倾泻下来,好像被微风轻缓地接到了地上。桥下潺潺的湖水,化作自然篇章里唯一的伴奏,顺着湖面的木桥,他们慢慢的闲步,回眸处又从繁华进入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