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笙把手电直直向坑底投射下去,刺的白久瞬间眯起眼睛大骂,“狗东西,我眼睛要瞎了!”
听到他还有力气骂人,墨夜笙多少松了口气,但是坑里太暗,不打手电他根本看不清白久的脸。
目测这个坑至少有五六米深,墨夜笙趴在坑边向下伸手都碰不到白久努力往上够的手指,坑壁极其湿滑,白久的脚踝比上次崴的更厉害,这次是真的伤筋动骨,疼的他冷汗直冒,更不要提摔下去的时候身体各个部位的磕磕碰碰,想必身上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以及多处大大小小的擦伤,好不凄惨。
就连他最宝贝的脸蛋,也不可避免的多了一道血口子。
墨夜笙问他哪里受伤,他还倔强的对上面喊了一句,“一点事没有!”
声音里却有隐隐的颤抖。
墨夜笙蹙眉在上方快速头脑风暴,回头看还在敬业拍摄的大哥,“请问,你有绳子之类的东西吗?”
“好像没有······”
“那不如你先把摄像机放下,帮忙在附近找一下?”
摄像大哥方才如梦初醒,他刚才脑子里想的只有把白久掉坑里的过程完整记录下来,这时才想起似乎现在救人更要紧。
“好的好的,我去找找。”
“麻烦了,如果有结实的树枝之类,也是可以的,只要能把他拉上来。”
摄像大哥点点头,打开手机的电筒慢慢走开了。
“大黑狗······”
白久一直忍着没说话,这会儿胆怯的声音却突然从坑底传了上来,幽幽荡荡的,声调起起伏伏的像在跳抖肩舞。
“我怎么觉得这坑里面还不止我一个······好像有东西在我旁边······是,是什么虫子,或者是毒蛇,还是那个女鬼的尸骨······我分不清了。”
墨夜笙闻言,回头看了眼不远处寻找的摄像大哥,几乎没有犹豫的,他立刻沿着坑壁也滑了下去。因为出现的过于突然,以至于他的动静吓了白久一个大哆嗦。
“你有病啊,怎么还自己下来了?!”
“我不下来,怎么帮你检查周围有什么?”墨夜笙再次打开手电,边说边在四周的每个角落里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在这个狭小阴暗的空间里,有了墨夜笙的陪伴,白久心中的不安瞬间减散一半,就像漫天飞雪里的一盏油灯,亦或是沙漠里的一汪清泉,虽然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足以慰藉空落的心。
白久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有点依赖墨夜笙了,不是现在,是从很早以前,也许就是第一次的鬼屋?或者更早。有墨夜笙在的地方,就算那里曾经对他来说是刀山火海,曾经让他恐慌害怕,可是这个人一出现,他就能重新找回自己。
墨夜笙再次面对他的时候,就发现白久在看着自己发愣,手电筒的光扫过,他也发现了白久脸上和身上的伤痕。
墨夜笙忍不住上手,手指轻柔的抚了抚白久的下巴,满眼都是关切,“不是说一点事没有吗,嗯?把自己搞成这样,还要逞强?”
白久难得语塞,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空间里,墨夜笙的脸是那么近,他竟然觉得自己能在这昏暗的地方看见对方眼中的自己,于是就这样突然忘记了发声的方式,嗓子里闷闷的奇怪。
墨夜笙的声音是有蛊惑性的,以前就这么觉得,但从没多想,可现在,这蛊惑的声音好像突然有了魔力,如果这个树林也有守护神的话,墨夜笙就是这样一个俊美清冽的守护神,念着他似懂非懂的咒语,诱的他心里一阵阵轻颤。
按照他以往的尿性,墨夜笙倒是没往这方面想,只当他还在害怕,因此宽慰的用手电筒给他展示了一遍,“只是些山中常见的昆虫,不用怕。”
心跳的有一点快,白久只当自己确实在害怕,疯狂暗示自己屏蔽掌心处传来的熟悉的温暖。
“我还是觉得有东西在碰我的腿······”他的声音不自觉软了一点。
墨夜笙察觉到了,因此蹲下身,用手电照着他的小腿,替他把上面攀附的虫子一个一个捏下来。
白久抿着唇低头看他,心思一动,居然鬼使神差的叫了一句,“笙哥。”
墨夜笙的手一抖,颇为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
小白狼,居然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主动叫他“哥”?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母猪学会上树了,墨夜笙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他这辈子怀疑人生的时刻不算多,基本上都贡献给白久了。
而白久自己呢,也后知后觉方才说了啥,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清醒过来,有些不自在的把墨夜笙拉起来,“没什么,你听错了。”
“······你怎么知道我听到什么了呢?”
白久急了,“不管你听到什么都是错的。少想些有的没的,做梦呢。”
做梦的某人,“······”?
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