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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22页)

程良全道:“数日前,太妃因染了风寒而病倒,养了数日后本已大好,没想到却又诱发了咳疾,病势愈发沉重,最终连医者也回天乏术。陛下,医者说太妃去时很安详。”

许久,萧凛才缓缓开口:“一应丧仪,着礼部按例操办。待太妃葬入妃陵那日,朕会亲自前去祭奠。”

“是。”

待程良全退下,容棠小心地看向萧凛,却见他兀自握住朱笔,目光却再也没落在折子上,而是有些茫然无依地望着前方。她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僵硬的手,轻声道:“陛下节哀。”

他的手有些发凉,被她的掌心一触,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反握住了她的手。容棠抬头看他,却见萧凛猝然闭上了眼睛,竭力克制着眉宇间那深浓的阴翳和郁色。

他沉默良久,微微沙哑着嗓音开口:“太妃不过五十有八,却这样早早离世。朕还记得从前在永华宫住着的时候,太妃常常亲手做些衣裳物件送来,闲暇时候也爱前来探望。虽然后来朕搬出了那里,不似从前能与太妃常见,她却还是处处关怀,时时记挂着朕。”

容棠眼眸微微一动。她记得永华宫并非如今的太后昔日的住所,那么应当是胡氏所居之处?否则他不会说什么“搬出”之话。

对于萧凛的过去,她从前从父亲口中所了解的内容甚少,只知道他出生后原本是养在胡氏身边的,后来因为胡氏失宠疯癫,才被送去了皇后那里。既然萧凛对往事记得一清二楚,那就说明他在胡氏身边至少待了数年,断非婴孩时期就离开生母。

萧凛既然对无血脉亲情的卓太妃都有这样深厚的感情,为何偏偏对生母那样冷漠?她心头狐疑,却不得不敛去思绪,静静听着萧凛的喃喃自语。

“父皇去世后,朕登基,原本想让太妃留在宫中,免得受那奔波之苦,可太后和朝臣们却坚称祖宗之法不可破,身为父皇的妃嫔,为他守陵那是理所应当,否则便是不忠不孝。而太妃也不肯坏了规矩,不声不响便离了宫。自那之后,朕就只有在父皇的周年祭礼上才能见到她。去岁,太妃精神矍铄,面色红润,没想到”

言至此处,他缓缓睁开眼望向窗外,眼角微微泛红。容棠看着他那怅惘的神色,便知他一定是在怀念往事。

她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模样,心中情不自禁也有些酸楚,知晓这个时候说再多的劝慰之语也是无用,反而显得愈发苍白,不如无声地陪他静一静。

“陛下”容棠抚着他的后背。而萧凛凝视窗外许久,才疲惫而无力地闭上了眼,轻轻靠在了她怀里。

*

第二日,萧凛下朝回来,依旧如昨日一般枯坐在炕上,怔然良久,眉宇间萦绕着烦闷。

容棠接过程良全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在他面前,却忽然听见他开口:“今日朝堂之上,礼部禀报太妃丧仪和追封诸事,又有人提起一桩往事,希望朕能早日决断。”

事关政事,容棠不敢轻易接话,只静静看着他。萧凛却没有说下去,而是盯着窗外许久,霍然起身,说道:“陪朕去一个地方。”

她一愣,见萧凛已然举步朝外走去,连忙跟上。

御辇沿着宫道穿行许久,终于在一座看起来已十分荒凉的宫殿前停下。容棠迈步下来,仰头去看匾额,意识到这便是昨日萧凛提及的永华宫。

自从先帝驾崩,这座宫殿也随之空置了下来,显得格外萧瑟。负责在此处洒扫的宫人们慌忙跪了一地,齐声请安,萧凛吩咐他们退下,独自偕容棠进了院子。

大约是刚刚清扫过,院中的石砖地并无什么落叶杂草。东面生长着一棵粗壮而高耸的树,枝叶虽已染上了秋意,有些枯黄,但依旧繁密,如一把伞一般遮天蔽日。树

下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萧凛出神许久,伸手抚着冰冷的桌面,眼中透出了些怀念。

“朕小时候贪玩,玩累了便会坐在这儿等着宫人们送上点心和茶饮。那时,太妃便会笑吟吟用手绢替朕拭汗。”

他说着,又看向院子另一角,那里扎了一座小巧的秋千,经年过去早已变得斑驳破旧。萧凛缓步走过去,轻轻推动秋千,道:“这也是朕幼时爱玩之物。”

容棠看着那秋千,虽不大,但却扎得十分精巧。她想象了一下小小少年坐在秋千上高高荡起的模样,说道:“臣妾家中也有这样一个秋千,小时候,臣妾坐在其上,爹和娘便在背后轮流推着秋千高高飞起。”

萧凛淡淡笑了笑,随即迈步朝着正殿走去。

容棠紧随其后,看着他推开殿门,扑面而来一股陈旧的气味。殿外明晃晃的日光斜斜投射进来,映着无数飘浮的灰尘随之飞舞。

她定睛一瞧,殿内陈设似乎还保持着多年前的模样。窗边的长榻,炕桌上的花瓶,屋内的隔扇萧凛走过去,丝毫不在意那炕上的浮尘,径直坐下。

他凝视着不远处的几案,说道:“朕开蒙之后,有时会在那张案前读书写字,太妃便会在一旁含笑看着,低头向朕微笑,问朕累不累。”

容棠心下怃然,轻声道:“太妃把陛下当作了亲生孩子一样疼爱。”

萧凛似乎苦笑了下,喃喃道:“太妃一生无儿无女,便把所有的疼爱都倾注在了朕身上。”

容棠垂眸,低声问道:“那时,太妃是住在这间殿内吗?”

萧凛摇头:“父皇在时,太妃位份不高,因此只能随主位居住,她的寝殿在偏殿,只不过走动得勤,因此朕与她多数的相处时光都是在此。”

那么这正殿的主位,定然就是胡氏了。容棠记得,胡氏那时是妃位。而在萧凛的回忆中,全然没有半分胡氏的影子。

她不敢深思,耳边听见萧凛怅然一笑,说道:“这永华宫内旧物仍在,陈设如常,朕却只能空怀思念。”

他深叹一声,在稀薄的光线之中缓缓闭目,口中喃喃念起了一首诗。

容棠越听越熟悉,见萧凛念罢,说道:“这是朕开蒙入学后写下的第一首诗,被师傅夸赞了一番。太妃不通文墨,却也将朕亲手誊写的诗作珍藏许久,甚至能够记诵。”

“陛下,”容棠蓦地忆起什么,急急开口,“陛下当年作此诗后,是否将其刻印在别处?”

萧凛微觉诧异:“你怎知道?当年父皇为表鼓励,便下旨命人把朕的诗刻在御花园的一处亭子中。”他语气沉沉,似乎也有些怀念先帝给予他的为数不多的慈爱。

容棠说道:“前几日,臣妾曾在御花园中散步,无意间走到了一处亭子面前,发觉上面刻着一首诗,似是出自孩童之手,便猜测是不是陛下小时候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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