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寒渊,万年不化的永冻之地,传说中凤凰陨落后眼泪凝结而成的神物,拥有冻结灵魂、平复暴走血脉之效。只要能取得一滴,便可暂时压制雷源躁动,让他有机会修炼更高层次的《吞雷诀》残篇??据玉简记载,那是一部可将外力转化为己身本源的禁忌功法,名为《噬道经》。
“但寒渊之路凶险无比,沿途有三大禁地:霜骨岭、噬魂雾海、千刃冰窟。”柳无尘皱眉,“而且据我所知,冰魄泪早已被一位隐居的老怪夺走,此人自称‘寒冥子’,曾是净世宗叛徒,专修阴寒之道,活了近六百年。”
“正好。”玄龟冷笑,“我对叛徒一向感兴趣。”
两人不再多言,连夜启程北上。
十日后,极北边缘。
狂风卷着冰雪如刀割面,千里之内不见草木,唯有一具具冻僵的修士尸体插在冰柱之间,面容扭曲,似死前承受巨大痛苦。此处便是霜骨岭,通往寒渊的第一道关卡。
“这些人都死于‘寒毒侵魂’。”柳无尘取出一枚暖玉贴于胸前,“越是修行火属性或雷属性的人,越容易在此地暴毙。你最好收敛雷息。”
玄龟却摇头:“不必。”
他张口一吸,方圆百丈内的寒气竟如潮水般涌入体内。那些足以冻杀元婴修士的极寒之力,在触及他经络的瞬间,便被三十六雷窍碾碎、炼化,转为丝丝缕缕的阴雷能量,融入脊背龟甲虚影之中。
“你在用雷煞反哺自身?”柳无尘震惊,“这可是玩火自焚!稍有不慎就会导致阴阳失衡!”
“正因为失衡,才更要掌控。”玄龟眼中闪过一抹幽蓝,“《吞雷诀》的本质,从来不是单纯吸纳雷电,而是吞噬一切极端之力,无论寒热、生死、善恶……统统吃进肚里,炼成我的道!”
话音落下,他脚步不停,径直踏入噬魂雾海。
浓稠如墨的灰雾扑面而来,内中藏着无数游荡的怨灵,皆是当年试图闯关失败者的残魂。它们发出凄厉尖啸,扑向二人。柳无尘祭出一面铜镜,放出阳炎驱散雾气,可玄龟却主动迎上,任由怨魂钻入七窍。
“他在干什么?!”柳无尘大惊。
只见玄龟闭目静立,体内雷流逆转,竟以神识为网,将入侵魂魄一一捕获。每一缕残魂都被投入丹田深处,与雷煞交融,形成一种诡异的“魂雷”。这种力量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归于幽冥,而是介于生死之间的混沌之能。
片刻后,他睁眼,眸中已有半数化作银白,仿佛死人之瞳。
“够了!”柳无尘一把拉住他,“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半尸!”
“不。”玄龟嘴角微扬,“我现在,才是最清醒的时候。”
穿过雾海,便是千刃冰窟。洞窟内部宛如水晶迷宫,四壁倒悬锋利冰锥,稍有震动便会崩塌。更重要的是,这里栖息着一种名为“冰噬虫”的恐怖生物,专食修士神魂,群起而攻之,连化神老怪都不敢轻易涉足。
玄龟却不避不让,反而故意踩碎一块冰棱。
“咔嚓!”
刹那间,整个冰窟剧烈震颤,无数冰锥坠落,同时,地下传来密集爬行声。成千上万只通体透明、眼冒蓝光的小虫破冰而出,汇聚成洪流,直扑二人。
柳无尘立刻布下结界,却见玄龟再次张口??
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吞噬,而是主动释放出先前炼化的“魂雷”,化作一张电网罩向虫群。那些被击中的冰噬虫当场僵直,随即被无形之力牵引,尽数飞入他口中。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泛起蛛网般的冰纹,骨骼发出噼啪爆响。这是极限负荷的征兆。
“你想撑爆自己吗!”柳无尘怒吼。
“不会。”玄龟咬牙,“只要我还记得我是谁。”
他猛地双拳捶地,背后龟甲虚影炸裂,化作十二道黑色旋风,将剩余虫群卷入口中。最后一刻,他仰天长啸,全身冰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如蝉翼的寒晶铠甲,覆盖四肢百骸。
“成功了……”他低声喃喃,“我用一万只冰噬虫的魂核,加上怨灵与极寒之力,铸出了‘玄冰雷躯’。从此以后,寒毒不能伤我,魂攻难侵我神,就连时间流逝,也无法轻易侵蚀我的肉身。”
柳无尘怔然:“你这不是修炼……你是把自己当成炉鼎,不断吞噬、改造、重生……你已经走上了一条前无古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