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
“嗯,”魏舒榆感受到她的眼泪,把她的心也浸得一片酸涩,“都怪我。”
魏舒榆是真心的,她很少说这种话,大多数时候,她保持着理智的沉默,对于别人的情感,更是选择旁观。
她不想跟人有太多太深入的交流,不想去面对关系分崩离析的那一刻,更不想去探究复杂幽微的人心。
但在靳意竹面前,她愿意忘记过去的伤,再勇敢一次。
“如果能让你不这么难受就好了,”她微微偏头,额头抵着靳意竹的额头,“好想变得对你有用。”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靳意竹哭够了,积累已久的郁气也消散了。
“你在我身边就很好了。”
魏舒榆从包里抽出卸妆湿巾,递给靳意竹,陪她到洗手间把脸上残妆卸掉,再去停车场。
何叔叔等了好一阵,不见她们出来,给魏舒榆打电话也没人接,已经有些着急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机场大厅,发个寻人广播什么的。
现在看见她们过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辛苦了,”他往靳意竹身后看一眼,没看见行李箱,有点诧异,“没有行李吗?”
“嗯,”靳意竹点头,“这边有地方住,没必要带。”
她语气冷淡,没有解释她们为什么迟到,何叔叔心中隐隐不安,替她们拉开车门。
靳意竹上了车,魏舒榆却没动,仍旧站在原地,笑意吟吟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口:“何叔叔,今天我来开。”
你来开?开什么?开车吗?
何叔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茫然的问:“什么?”
“我来开车,”魏舒榆一抬下巴,“坐吧。”
她做个邀请的手势,何叔叔惴惴不安的看着她,问:“魏小姐?”
“磨蹭什么?”靳意竹开口了,“何叔叔。”
两面夹击之下,何叔叔没有办法,只好上了车。
后座的椅子柔软舒适,比驾驶座宽敞许多,他却觉得像是有一道锁链,正在把他捆住。
魏舒榆上了驾驶座,先看一眼仪表盘,迈巴赫她还没开过,要先熟悉一下。
不多时,魏舒榆找到手感,驶出停车场,开向东京市区。
靳意竹一刻都没有等,确认了魏舒榆没问题后,立马对何叔叔发难。
她什么都没有问,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直接从包里抽出装着合同的信封,递给何叔叔。
何叔叔不敢接,问:“大小姐,这是什么?”
车里很静,静得连安全带的轻微摩擦声都清晰得过分。
靳意竹把信封往何叔叔腿上一扔,语气没什么起伏:“你被开除了。”
她靠在后座一侧,手肘搭着车门,眼神淡淡的,像是刚刚说了一句“今天风有点大”。
端丽面容上没有表情,冷得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
何叔叔怔了一下,下意识去捡那封信。
他没见过这样的靳意竹,周身笼罩着寒意,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仿佛在观察他的反应,但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根本不再将他放在眼中。
他觉得错愕,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何叔叔的手有点抖,拇指抠着信封边缘,慢慢把文件抽了出来。
纸张不厚,只有几页,最上方是公司抬头,“解聘通知”四个字直接冲进他眼里,一下子像是堵住了他的喉咙。
他眨了下眼,试图再认真看一遍,确认自己没看错。
可文件上的内容明明白白,最下方的红章也是狮心集团的章,不是靳意竹的私章,没给他留一点余地,就算他想装糊涂也装不了。
他下意识看向驾驶座上的人,试图从魏舒榆的脸上找到一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