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血旺这菜是楚韵说的,那会儿家里没辣椒,只用酸菜和花椒比较多,但吃起来也很美味。八哥儿如今想起来都流口水,说起血就饿。
何妈暗骂一句大馋丫头,瞪着?她,道:“那他怎么不吃年轻男人的,还非得找跟他差不多的老乌龟的血吃?”
八哥儿想起炖王八,又吞吞口水,道:“道士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年轻人和年轻人是一路的,中年人和中年人是一路的,中年人要重?返青春,就要用多个中年人的精血一起催发生气,要是用年轻人,药效过猛,很容易嘎嘣没了,老爷子多惜命啊,再说杜家一家子都死差不多了,家里也没年轻人给他弄啊,家里的孩子他又舍不得!”
何妈抬头看了一眼门?,大声惊呼,道:“你是说,咱们来乡下,是三爷专门?给老爷子抓药来了?”
八哥儿悠悠一叹,道:“可不是吗?那天老爷子把三爷叫过去?一顿乱打,还是我给上的药。你别跟咱奶奶说啊,她听了把我卖了,怎么办?”
何妈胡乱点头,又困惑道:“那三爷怎么还叫里头这两个改了名字走?”
八哥儿:“三爷心?善、仁义,不想干这事儿,太伤天害理了,可百善孝为先,那时他爹要的人,他能不做吗?只不过提个醒儿,要是不姓楚,那就不算杜家姻亲,”
何妈和八哥儿说了一通,八哥儿忽然笑道:“妈妈儿,我不瞒着?你,老爷私下给我不少钱,让我抓着?机会,就放点儿他们的血,先煮起来做好托人带回来。”
楚满楚进开始还听得嘎吱乱笑,这老子嫌儿子太年轻力壮是常有的事儿,他们也是做老子的,对这个太懂了。想到?京里人也和乡下人一样,两人就高兴,想着?,什么京啊银啊的,可能就是大点儿的乡下吧,能比长青县肥到?哪里去??
等听到?老爷子要用人血做药,事儿还慢慢连到?自己身?上来了,两人脸色就变了。
楚满心?里还想着?,不可能!这又是个奸计。
很快,帘子外又出现了一双小小的脚,是女人的,柔软的、洁白的、大红的绣花鞋。
楚满觉得膀胱微涨。
八哥儿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脸上还颇得杜韶杜薇真传,画了两朵淡淡的胭脂,只是行动?间一点儿声音也没,——大户人家出身?的婢女都这样。
楚满惊恐地?看着?她,在心?里大声喊:不要过来啊——
八哥儿掏出一把小刀,还带了一个大肚子白瓷碗。她僵硬地?走到?楚满身?边蹲下,用刀在他十个指头上各用针扎了一下。
轻轻地?扎针并不疼,连血也不会流太多,吓唬人,没必要给自己造业。
但楚满躺在地?上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十个指头都传来微微的痛感,那个死?丫头还在用手挤血。
指尖血是真的精血,没见道士画符都用这个吗?
楚满想到?自己要被当成血包关起来,吓得面如金纸,在地?上抖动?不休,这时窗户外何妈提着?灯笼靠近,一个女人的影子在窗户上被晕开。楚进看见这个女人的一只眼睛在往里看,就像坟里的纸人在等
楚进看着?八哥儿脸上的诡异的红晕,再看窗子上那颗转个不停的眼珠子,两眼一翻,吓得晕死?过去?。
楚满看楚进晕了,自己也不敢耽误,紧接其后赶紧晕了。
两个人是真晕,尤其楚满,还吓尿了。
八哥儿叫何妈进来,两个人一起左右开弓打了楚满楚进二十个嘴巴子才算完。
出马仙甲出马仙乙见了,从此?就尊称两人小姑奶奶和老姑奶奶,还相信,估计这两才是真大仙,那吓人的本事,真大仙来了,也就那样。
何妈又仔细交代了一番,这才带着?八哥儿走了,今晚是楚韵和杜容和的洞房花烛夜,她忙着?呢!
等再醒过来,楚进发现自己指尖也有针刺的不适感,只是嘴里的布不知怎么松了一些,他蠕动?着?爬起来,顶塞嘴的布,有气无力地?从喉咙里道:“三爷,我生?下来就不姓楚!我这就打包行李回老家去?,三爷!三爷!在吗?三爷,你说句话?呀!”
楚满楚进都没等到?杜容和把澡洗完,就自愿再也不姓楚。杜容和就吩咐:“明早,我有东西带给家里,你们把这两人连着?东西一起交过去?,等到?了地?方,自然有人接过去?。”
他和楚韵还有一百亩地?在京周的小县,那里条件艰苦,正好让他们改了楚姓,去?当地?做农活度日。
杜容和还特意吩咐两个出马仙:“记得告诉来接他们的人,活儿不能让他们少干,也不能让他们吃太饱,人一吃饱就容易找事,吃个七分饱,别虐待他们,一辈子在县里当个种地?老农,也就罢了。”
出马仙甲和出马仙乙应了声。
杜容和做完了所有杂事,总算觉得自己身?心?干净了,泡完了香汤又略微收拾了一下,特意穿了身?白绸衣才去?见楚韵。
楚韵说了,她喜欢看他不像人。
楚韵没说的是,她一直觉得杜小荷挺骚包,李二是明骚,他是暗骚。
比如穿一身?收腰的飘着?香风带着?水气的,白寝衣进门?,还要淡淡地?装作——日子还长,不差这一会儿。
这就很骚包啊!
显得她好像不荒淫一下都对不起天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