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搜寻裴昌延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他与梅蕊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地宫那条密道四通八达,跟丢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而这一个月里,疫病的治疗也到了尾声,安元郡的城内也恢复往日的热闹繁华。
而钟辞在百姓口中的声誉亦是一路飙升,从最开始的质疑怀疑,到如今的信任敬仰。
这段时间,何曹也偃旗息鼓,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每日出门勘测地形,为重修堤坝做着规划。
当然,没有动作也有可能是因为钟辞在他出门之后几乎寸步不离。
午时。
丹太河与平泽江的交汇之处,钟辞与何曹带着一行人立在平泽江的一旁山峰高处,俯瞰着下方汹涌的河流。
原本的堤坝已经被冲毁,只剩两侧的残垣断壁还在负隅顽抗。
“如今交汇之处的水流太过凶险,贸然修建堤坝是不太可能的。”一旁掌管水利方面的官员指着那一片河流解释道,“若要动工重新修建,还是要等到进入枯水期之后了。”
“不能再等了。”何曹立马回应道,“再等下去,下一场暴雨来的时候,整个安元郡,包括城内,都会被淹。”
说着拿出了地图,在上面比划着,还时不时看向对应的方位。
而方才说话的官员和其他几个随行之人在一旁也激烈讨论着。无非是现在该不该动工开始修建堤坝,和从哪里修建堤坝。
“若是新修堤坝,你手上的银两还够吗?”钟辞蓦地问道。后面几个官员闻言,讨论声逐渐变小,齐齐望向了何曹。
而何曹亦是手上的动作一顿,语气生冷淡漠:“不劳殿下费心。”
不待钟辞继续发问,后面的几个官员率先坐不住了。
“何大人,若是没有银子,莫说重修堤坝,开工都困难啊……”
“大人,陛下给的赈灾银两,莫不是用完了吧?”
“何大人,我们有钱开工吗?”
明明是正常的询问,落到何曹的耳朵里却像是咄咄逼人的反问。
一字一句仿佛不是问他有没有钱开工,而是逼问他为什么要把银钱都送去裴府。
“够了。”何曹一阵耳鸣,再也忍不住呵斥。但话音刚落,他便察觉到不妥,快速将手中的地图胡乱一卷,转身下山,“此事容后再议。”
只余山上的一众人面面相觑。
随后几个官员也对钟辞躬身告退,山上只剩下钟辞、向兰和秦支。
“殿下,何大人不是把银钱都运往裴府了吗?哪里还有银钱修堤坝啊。”向兰上前看了一眼下面汹涌的河流,心中戚戚地连退后两步,“而且这河流这般湍急,也开不了工啊。”
钟辞微微垂眸:“我们除去买药材花费的银钱,线下手上还有多少?”
“不足五万两。”
这点银钱,莫说是开工,连修建堤坝必备的材料都是买不起的。
钟辞又问秦支:“裴府搜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