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乔南喊的急,又大声,离那群霸凌者也不远,他们自然是听到了,何况玻璃掉落的声音也足够大了,总能引起一些人对那片区域的关注。
“有人、有人被欺负了,我想帮帮他。”乔南到了乔父面前,眼泪还是没有掉,她只是想让被欺负的人得到帮助,现在掉眼泪只会放慢救人的脚步。
父母最爱自己的孩子,眼泪掉了,乔父最先关心的还是她。
成人和未成年之间总隔着一道沟,他们总会畏惧陌生的成年人,害怕受到来自成年人的伤害。
何况是大晚上的,他们能欺负人也能被欺负,那群人再混也不敢混到一个成年人面前。
大多数人始终这样认为,比如乔南。
乔南给乔父带路。
可能是有家长撑腰的缘故,乔南连走路都带着点风,步子加重,制造出了声响。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只看的见一个缩在角落里哭的男孩子,和另一个人。
“嗨,好久不见。”
是盛景,他还是咳着嗽,但是更厉害了,一截木板被修长的手拿着,昏黄的灯光下也透着玉似的莹白。
“嗯嗯,你还好吗?”乔南敷衍打着招呼,但关切的话确实是真的,“没受伤吧,药需不需要啊?”
他们之间确实是熟稔,没有什么尴尬,情谊没有因为许久未见而生疏。
依旧是很要好的朋友,无关性别。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盛景眨了眨眼,又咳了两声,头偏了偏,往真受了欺负的人身上看,“倒是他,哥们儿,需不需要帮忙啊?”
乔父乔南送回家后又把盛景送回了家,那个男生被送进了医院——怕出事。
乔父甚至自己垫了一部分医药费,等那个男孩父母来了,才回的家。
第二天,学校开了大会,课间给学生开了会。
至少不会再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有人拨开云雾,将尖利的哀嚎放大,让听不见的人听见。
让看不见的人看见。
那也算个不好不坏的结局了,被欺负的那个男生转学了,赔偿也拿到手了,还有那群人的道歉,虽然不情不愿,但杀鸡儆猴也够了。
心灵的创伤难以磨灭,那只能靠他自己了,不管是那个人的父母,还是救他的人,都开解不了他。
至于盛景……乔南没有问,盛景也没有解释。
为什么盛景没去学校,怎么人高一截,但是看起来更瘦了呢?
双方的聊天记录里还有试题的讨论语音,互相问候的表情包,冷掉大牙的笑话,还有数不清的哈哈哈。
“我想去旅游。”
乔南看到她和盛景的聊天界面出现了这句话,没头没尾,上一个话题甚至是某家小蛋糕很好吃这个话题。
只一句“我想去旅游。”
“有人陪你一起?”乔南问。
“没人吧?我也不知道。”
乔南眉头拧了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实在是有些难理解,有人陪就有人陪,没人就没人,为什么要加个“吧”?
“有没有人我都要去的。”
乔南的眉头放下了一些,高山成了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