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妮心中警铃大作,却无法拒绝,便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心跟着人去了。
这赛罕突然找她,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来到巴雅尔快半年,她踏入大阏氏大帐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当时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这毡帐很大,比乌日格的还要大上许多。无论外面还是里面,搭建毡帐的布料皮毛都很华丽厚实。进入帐子里,里面看不出丝毫汉风,而是独属于草原的风格。
跟着婢女进入大帐后,沈乐妮便听到了两道说话声,她已然能辨识出这两道声音,正是赛罕和她如今的大儿子厄赫特。
沈乐妮跟着人来到相当于正堂的会客区,先是微微抬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情况,赛罕正坐在上首的雪貂毛长座上,厄赫特则是坐在她右手下的第一把椅子上。
早在四月中下旬的时候,萨赫和厄赫特就结束了今年春天的巡视,回到了巴雅尔。
她来之前,母子俩似乎正在闲谈,看见她后便同时停了下来,齐齐转头看她。
沈乐妮站定,低眉顺眼地向两人先后行过礼,然后便安静地垂首立在原地,心里却紧绷起来。
赛罕把她叫来,厄赫特却也在,希望这只是恰巧。
上首的赛罕没有急着开口说话,而是盯着沈乐妮的脸看了好半晌,才微笑着开口道:“姑娘来到巴雅尔也有好几个月了,可我看你那脸,却一点变化也没有,皮肤还是那么柔嫩白皙,本阏氏真是羡慕啊。”
沈乐妮已经对她的言语刁难麻木了,低眉游刃有余与她交锋:“奴当不起大阏氏的夸赞,大阏氏才是天生丽质,容貌无双。”
“呵呵,还是你们汉人会说话,这夸的本阏氏都不好意思了。”赛罕似乎被她的话给取悦。
沈乐妮只恭顺而腼腆地笑了一笑,好似不知该如何回答。
赛罕又看了看她,这才道:“本阏氏也许久没有找你说说话了,所以本阏氏这会儿空闲了,趁着你也无事,才让人把你叫过来,关心关心你。这段日子过得可还好?”
沈乐妮回:“谢大阏氏关切,有大阏氏的庇护,奴过得很好,无人敢欺奴,奴这些日子也学了许多医理,也看过了很多草原的风景,这都是大阏氏的恩情,奴感激不尽。”
一番话说得十分完美,果然赛罕听了后,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笑。
“你这嘴啊,真是会说。”
沈乐妮垂着眼眸,嘴角微微带笑:“奴说的,都是真心话。”
赛罕颔首道:“你这样说,本阏氏就放心了。不过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
沈乐妮愣了一下。她说的那件事……难不成是指她的婚事?
赛罕见她呆愣愣的,还以为她没反应过来,便换个说法,神色和煦地对她道:“几个月过去了,我们巴雅尔可有你看得上的男人?”说完,她似是担心沈乐妮会因害羞而不好意思说,便又笑着道:“你要是喜欢上了谁,尽管与我说,本阏氏可以为你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