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第7章 决战金龙（第5页）

疯狂坠落的庞大龙躯在空中猛地一滞。

三颗正在发出痛苦嘶鸣的龙首，动作瞬间定格。

“呃……”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叹息般的呻吟，从中间的龙首口中溢出。紧接着——

“噗——！！！”

暗金色的、如同熔融黄金般的滚烫龙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三张巨大的龙口中、从贯穿心脏的巨大伤口中、甚至从龙躯的每一个鳞片缝隙里，狂喷而出！

形成了一场凄厉无比的金色血雨，洒向下方的城市废墟！

巨大的龙瞳中，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

那庞大到遮天蔽日的恐怖身躯，失去了所有力量，带着不甘的余韵和毁灭性的重量，朝着城市边缘、那片曾经是彩云山余脉的荒芜丘陵地带，轰然坠落！

轰隆隆隆——！！！！

地动山摇！

如同陨星撞击！

烟尘混合着金色的血雾，形成一朵巨大的、缓缓升腾的蘑菇云！

冲击波横扫四方，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建筑彻底推平。

弥漫的烟尘渐渐被风吹散。

在撞击形成的巨大环形山坑的中心，泠月那山岳般的躯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消散。

坚硬的龙鳞化作飞灰，巨大的骨骼寸寸断裂、风化，六只手臂和四只龙翼快速缩小，坍塌……

最终，在那庞大的、正在消散的龙骸中央，蜷缩着一个赤身裸体的身影。

是泠月。

或者说，是化回了人形的泠月。

但她的样子，却让拖着残破身躯、一步步艰难走到坑边的陈远，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那张脸……不再是泠月那妖冶中带着蛇类狡黠的面容。

而是……林雪！

清秀的眉眼，温婉的轮廓，甚至嘴角那浅浅的、带着羞涩的弧度……都与陈远记忆中深爱的女友一模一样！

只是这张脸上，此刻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透明的水晶。

她的身体纤细柔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在她左胸心脏的位置——一个碗口大小、前后贯穿的恐怖伤口！

伤口边缘的皮肉呈现出被神力灼烧后的焦黑色，陈远这才确定她是泠月不是林雪。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微微颤抖着，长长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那双眼睛……不再是蛇类的竖瞳，而是恢复了人类黑白分明的样子。

只是那眼神，空洞、迷茫，带着一种如同初生婴儿般的脆弱和无助，以及……深不见底的悲伤。

“陈……远……？”她看着走到近前的陈远，声音微弱，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这声音，这语气……也与林雪别无二致！

陈远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手中的镇妖剑早已在他贯穿龙心后耗尽了力量，黯淡无光地落在一旁的尘土里。

他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刻骨铭心的脸，看着那贯穿心脏、本该致命的伤口，看着那双盛满了悲伤和无助的眼睛……高举的、准备给予最后一击的手，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

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来的、几乎将他淹没的剧痛和茫然。

雪儿……泠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