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昨晚突然要生的Omega啊,怕不是乱搞把孩子给搞出来了吧。”
等端凌曜从急诊室出来再次拿起手机时热搜已经换过一轮了,除了那个“磐衢集团董事长夫人到底是谁”高居热搜第一不下,底下几条已经变成“小三作恶多端,小孩自有天收”“爱妻人设到底有多不虚假”“端凌曜:陪妻子,陪外面的妻子”。
端凌曜没去管这些,而是点开图片大致扫过热搜底下的评论,确定没有拍到沈穆正脸才拨给公关部部长:
“把第一条撤下来。”
公关部部长有条不紊:“端董,我们已经在撤了,但现在原本就是早高峰,实时在线人数较多,效果可能达不到预期,所以我们给出的方案是尽快做出澄清回应,这边已经发送到您的手机上。”
端凌曜点开屏幕大致扫了一眼,看到他们在澄清声明中公开了沈穆二胎怀孕的事实,思忖片刻,才道:“发吧,联系公司法务随时准备。”
“收到。”
三十秒后磐衢集团官方账号发送一篇盖有公章的律师声明以及在端凌曜个人账号发布了一篇澄清声明,同时前几条的热度降低,就在这时急症室红灯熄灭,端凌曜顾不得这里转身大步迎上去。
徐祺然和几名护士推着转移床走了出来,沈穆嗅到熟悉的气味,才慢慢睁开眼,看着端凌曜下巴冒出的胡茬,喘了口气:“……老公…”
话刚说出口,他又垂眸呛咳起来,咳声牵扯到腹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肚子再次泛起一阵闷痛,他捂着绑着胎心监护的腹侧,用力闭了闭眼,悬在眼睫的冷汗顺着眼角颤颤滑下,端凌曜抬手替他抹去了。
“不要说话,穆穆,”端凌曜握住沈穆的手,边走边道,“霜琼那里别担心,平岚在,轻度骨折,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听到平岚在,沈穆才安心地眨了眨眼,透明的氧气面罩下白雾时现时散,他的眉宇仍是微微蹙起的,直到进入电梯,又听他艰难道:“……他…验血…?”
“刚刚抽过血去验了,放心。”
端凌曜一路送着沈穆去单人病房里,这医院是他们家的私人产业,环境幽静,设施先进,最重要的是私密性好,非常适合静养。等将沈穆转移到病床上,看着他安然睡下之后,徐祺然才和端凌曜走出门外,语气严肃:
“生|殖|腔膜轻度破裂,卧床静养保胎至少一个月!这到底怎么回事,我都说了他的生|殖|腔不能受到损伤,再有下次胎儿和生|殖|腔一起……”
徐祺然训斥的话还没说完,眼神一瞟,余下半句话不由得一齐咽了回去,端凌曜扭头一看。
是端霜琼。
他一个人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礼服,只是经过一夜的折腾,礼服上全是狼狈的褶皱和干涸的血液。他低着头,故意挡在身体后面的手隐约可见打着石膏,踟蹰着不敢进门。
初生的阳光映亮端霜琼大半张脸,让眼眶周围残存的泪痕,眼底的愧疚和心痛都避无可避。
徐祺然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拍了拍端凌曜的肩膀转身进屋检查沈穆的点滴情况,留下他们父子俩在屋外。
端凌曜深邃的眸底倒映着小儿子垂下的侧脸,一步一步靠上前去,随后在他的面前站定,展臂将他抱在怀里,宽大的手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好了。”
端霜琼全身都僵硬了,但来自父亲的Alpha信息素温和地安抚他紧绷的神经,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端凌曜察觉到肩头一沉,他的小儿子嗫嚅道:“对不起…爸…”
“不关你的事,你的血检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届时就知道什么原因了,”端凌曜扶正端霜琼的肩膀,问,“你还记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端霜琼一抹眼泪,极力搜索脑海里残存的画面,其实就是昨晚的事,但奇怪的是他居然记不太清了,他的记忆像是被切割成一段段模糊的剪影,他捂着脸强迫自己去想:“……当时…有两个保镖要拖我进去…我和他们起了争执……后来,门打开…”
漆黑的室内,无数投来的目光,端霜琼觉得头痛更甚,紧闭双眼,脸上血色褪尽,肩膀开始不正常的起伏,呼吸也变得粗重。端凌曜见他状态不对,连忙摆正他的肩膀:
“霜琼,不要再想了,够了。”
但端霜琼却使劲摇头,乌黑眼睫剧烈颤动,窗外的阳光穿过透明玻璃映在他紧闭的眼帘上,与昨晚黑暗之中唯一亮起的灯光合二为一,紧接着里面传来——
“3。1亿,成交。”
端霜琼喃喃道,他想起来了,那间漆黑的屋子,舞台上光裸着身体的Omega,和他们手中那一瓶透着淡淡的血红色的玻璃瓶。
“我看到一个…写着Mommy名字的香水瓶…”端霜琼抓紧端凌曜的衣袖,“上面写着‘S+Mu’。”
电光石火间,端凌曜的眼前瞬间闪过那一串英文字母——
MuI-opium。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串联成一个整体,端凌曜本能地察觉到不妙,一股莫名的冷意从后脊一路上窜蔓延,他掀开端霜琼的袖口,紧盯他肘间那一大块淤青,猛然间意识到什么。
这是在二十年前因沈全奎的入狱、沈予辛的消失而消失不见的,但是现在又再次浮现了。
“……爸?”端霜琼被父亲的脸色骇住,“……您怎么了?”
端凌曜迅速冷静下来,刚想说没事揉揉小儿子的头,但刚要开口又觉得不对劲,问道:“你哥在哪?”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端凌曜摸出手机一看,在看清楚是谁时右眼眼皮一跳。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