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星河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声音里却透着不快。
便知道无由头推拒,只怕他瞳仁又湿漉漉般。宿亦雪打了个寒噤,只得许诺夜里给他做顿像样的宵夜,换他下午在店里看顾生意。
虎星河垂眸不语,宿亦雪清楚他不大情愿。
但她是饭馆东家,虎星河就是不情愿也得听她安排。宿亦雪心下暗爽,没成想有生之年,竟让她体验一番资本家的嘴脸。
一面盘算着夜里做什么宵夜,宿亦雪一面朝馆外走去。
兀然,馆外传来沙沙响动,一阵嘈杂。
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在食肆前停住,下来两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衣着华贵,瞧着应是主家。
另一人衣着略逊,但身形魁梧,整高出前人一个头。站得笔挺,立于后头,许是护院甚的。
两人一前一后朝宿亦雪走来,为首那人端着冷笑,宿亦雪看出他想摆高姿态,却是笑得好生猥琐,半分气质也无。
“宿掌柜,这才打烊?也不差多接待我这一位罢。”
又是这话!
宿亦雪一听,刚生起的笑意瞬然凝结,心头火噌地窜起。昨日就是这句话,她强撑着忙到天黑,累得腰酸背痛!
“客人,实在不巧,我现下有急事需出门一趟。你若要用饭,还请晚市再来。”宿亦雪礼貌一笑,无法,顾客就是上帝。
“哟!我们老爷亲自前来,你竟敢这般说话?你可知眼前这位是什么身份?”
那护院见宿亦雪受怠慢,当即出声喝止,还要冲上前来,却被主家抬手拦下,道低调行事。眼见要起争执,熊哥与虎星河同时迈步上前,竟皆比那护院还高,唬得那两人俱是眉心一跳。
“若不知自己身份,自去官府查户籍。我这儿是饭馆,只供用饭,旁的事帮不上。二位瞧着都上年纪了,总不至于这道理都不懂吧?”
“你。。。”
宿亦雪向来先礼后兵,初时既已给过颜面,便不再客气,从不肯委屈自个儿。
再且,上一个这般阵势的,早被人打得屁股开花,顺手再得罪一个罢,倒也轻松。
尤其那个唱红脸的,宿亦雪最是瞧不惯。
若真有心低调,马车上这许久怎不见叮嘱?偏要等护院把话说完才拦着,便是虚伪至极?
心下正暗自腹诽,红脸叔说话了,“即使如此,是李某唐突了。宿掌柜既有要事,李某便在此等候你回来,只是不知掌柜要去多久?”
“说不准,短则几个时辰,长则年半载。”
闻言,那护院终是冲到最前面,“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一个开小饭馆的,别给脸不要脸!”
“你要怎样?想动手吗!”
却不及熊哥反应快,他像一堵墙挡在宿亦雪身前。
他情绪感知敏锐,早知宿亦雪不喜眼前二人。秉承仙人厌恶之人必为恶人的理念,他的面色比墨斗还黑,那护院吓得一颤,奈何主家在身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讪讪杵于原地。
宿亦雪本已后退半步躲避,又被虎星河往后一拉,双重力道下,直直撞进他怀里。
虎星河尴尬扶她站好,习惯性掩了掩鼻,反应过来,生怕宿亦雪误会,忙解释:“我不是嫌你,你身上很香。。。不是!那个。。。你沾了小白的毛绒味,我只是不喜这个。。。”
“没事。”
宿亦雪微微一笑,即冷脸对上眼前二人,临了红脸叔败下阵来,赔笑道:“无碍,我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