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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迁布局(第2页)

亦嘉注视了他片刻,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小黄的表现确实出色,但若是这一切都是伪装,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但眼下亦嘉只能选择相信,毕竟小黄近期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他带着小刘和光头出发,面包车在崎岖的路上颠簸了七个小时,终于抵达新场址。

小何引领着众人走进鳗场,亦嘉环顾四周:占地五六亩的场地显得有些荒芜萧条,杂草肆意生长,精养池的裂缝如同狰狞的疤痕。两层的木板住宿楼斑驳陈旧,炊房、厕屋等配套设施虽齐全,却空荡得如同坟地。增氧机、发电机等设备不见踪影。但临近溪涧的渠道水流清澈如镜,源源不断,远处电线杆和变压器虽被蛛网缠绕,却仍能保证通电。

“太好了!太棒了!”亦嘉眼中迸发出精光,却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个场地租下来!稍加修缮整顿就能投入生产。水源洁净充沛,电力供应也有保障,这才是发展的根基!”他重重地拍了拍小何的肩膀,“这件事你立了大功!”

小刘盯着眼前虽荒凉却潜力无限的场地,心中忧虑与希望交织:“这里的年租金是多少?”他声音微微颤抖,生怕那数字会如利刃般劈碎希望。

“一万二。”小何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侮辱了他的智商。“非常好!小何,你真行!”刘子龙兴奋地喊道,新场的气息仿佛春风般涤荡着肺腑,再无旧场那腐臭压抑的窒息感,连脊梁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好,就这么定了!”亦嘉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声音如铁锤落地,“光头、小刘,你俩仔细勘查场地,把需要添置的设备、改造的细节,一条条列清楚,搬迁前的准备工作必须争分夺秒!”

他转身大步走向增氧池,皮鞋重重踏在龟裂的水泥地上,溅起几粒碎石。小何亦步亦趋紧随其后,两人绕着池子踱步,亦嘉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字字清晰:“周围环境如何?老百姓会不会添麻烦?”

“嘿,这地界早划归咱们省了,自家地盘怕什么?”小何咧嘴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狡黠,又补充道,“不过据我摸底,周围村民对鳗场兴趣寡淡,很少打交道,倒省心。”

“妙极!”亦嘉停下脚步,指尖摩挲着池边斑驳的漆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鳗场本就不需与当地人纠缠。待日后政府得知风声,定会来征收特产税——这事你得提前和村长敲定,费用算进成本里,免得日后扯皮。”

“成,我这就去再探探口风。”小何点头如捣蒜,眼底掠过一丝精明。

“速战速决,拖延久了恐生变故!”亦嘉转身眺望远方蜿蜒的溪流,浑浊的日光下,水流泛着粼粼银光,仿佛在无声催促。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着焦灼与期待,仿佛能听见旧鳗场那腐臭的泥沼在耳畔低语——是时候挣脱这令人窒息的泥潭了。

接下来的几日,小刘与光头如陀螺般连轴运转:搬运增氧机、铺设电缆、调试器械……旧场的工具被一件件拆解、装车,仿佛将溃败的残军重新整编。新场经过清扫粉刷,褪去荒芜的颓败,渐渐显出几分生气。

亦嘉巡视时,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精养池,喉头滚动的赞许终是化作一句:“干得漂亮!”嗓音里裹着沙砾般的粗粝,却透着难掩的亢奋。

七日后的傍晚,暮色如墨汁般晕染天幕。亦嘉将小刘、小黄、小斌、光头召至房内,窗棂漏进的残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如刀刻般锐利。“诸位,咱们掏心掏肺经营鳗场,可王书记、纪主任那帮人,分明是要啃咱们的骨头!”

他猛地拍桌,震得茶盏微微发颤,“小黄探得消息,他们竟盘算着等下一批鳗鱼上市,就把咱们扫地出门!坐以待毙?绝不可能!”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容——愤怒在每张脸上灼烧,如野火蔓延。

“承蒙兄弟们信任,跟着我闯这滩浑水。若不能护住大家的血汗钱,我亦嘉愧对‘老大’二字!”他嗓音低沉如弦,却字字千钧,“我决定,连夜转移鳗鱼,保住投资!你们……可愿同往?”

“早盼着这天了!”小刘咬着牙,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沿,仿佛要将焦灼刻进木纹里。“老大发话,刀山火海也闯!”

光头闷声应和,喉结上下滚动。众人纷纷附和,声浪撞在墙壁,震得灯影摇晃。

“好!”亦嘉霍然起身,脊梁绷如弓弦,“但此行事关生死,须如履薄冰!第一关是值班室——车辆出入动静太大,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绕过去,诸位可有良策?”他目光灼灼,众人蹙眉沉思,屋中只闻粗重的呼吸声。

“午夜十二点动手!”小刘忽然开口,嗓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那时人最困乏,咱们用编织袋装鳗鱼,避开正门,从西侧围墙豁口递出去,卡车停在后山土路等候。”

“妙!”亦嘉击掌,“但须万无一失。光头、小刘,你们负责调度值班工人,只挑信得过的亲信,许诺事成后分红,封口费也要备足!小黄,你的任务最险——继续陪纪主任喝酒吹牛,编些‘设备故障’‘饲料短缺’的瞎话,务必拖住他!记住,咱们的命脉,就系在你这张嘴上!”

“放心吧,老大!”小黄眯眼一笑,舌尖舔过干裂的唇,“哄人喝酒,我比哄娘们还拿手!”

“搬走鳗鱼后,池子绝不能空荡如鬼城,须照常注水、开动增氧机,再从其他三类苗池捞些鱼苗填补空隙,混淆视听。”亦嘉目光如炬,扫过众人,“诸位,方才所议皆关乎成败,务必敲定万全之策,确保搬运天衣无缝!”

“值班室的老许最好摆平,此事包在我身上!”小黄推了推眼镜,镜片寒光一闪,语调却透着笃定,“老许年迈,整日为孩子前程愁眉不展。近日我奉命与他闲谈,摸透了他不过是为应付王书记差事,才勉强滞留于此,每晚早早就寝。我们只需待到子夜,他必酣睡如泥,车辆悄过值班室,断不会惊醒他。更稳妥之法是——十一点半拉下电闸,咱们自启发电机,轰鸣声足以盖过面包车动静!我早探过地势,值班室处略低,车辆熄火冲过十米,出大门后再发动,神鬼难察!”

“好!极好!”亦嘉击掌赞许,嗓音里迸出金石之声,“小黄心思缜密,功不可没!”

“安排工人打包,我自有章程。”小刘接口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语速如连珠炮,“近日夜班皆调为自家人:咱们五人,加上信得过的工人八人,连技术员共十四人。留一人放哨,一人备宵夜,余下十二人,每小时半吨鳗鱼,打包绰绰有余!冰块需在晚饭后去远县采购,避开耳目;氧气瓶我明日便去租借,只说电焊所需。至于空池子,只需从五、六十P的小规格苗池,或22#、23#、25#池子捞些鱼苗填补,放水入池,增氧机一开,他们绝看不出端倪!”

“小何,你即刻动身去新场,鳗鱼抵运后须有人照料。”亦嘉语调陡然转厉,如鞭子抽在空气中,“新池消毒完毕,注水后开增氧,待水温回升再放鱼——务必叮嘱工人盯紧增氧机,稍有差池,满盘皆输!”

“诸位再细思量,可还有疏漏?”他扫视全场,眉峰紧锁如刀,“须如履薄冰,方保万全!”

“我倒有一计,可助下批鳗鱼脱手。”小黄忽而开口,眼底掠过狡黠,“选别后分池而放,卖一批给企业办做幌子,余下的隔日再偷偷售出,携款而遁!”

“妙!”众人轰然应和,声浪撞得灯影摇晃,“新场运转正需资金,此举正解燃眉之急!”

“但大车进出,尤其保鲜车目标醒目,老许岂不起疑?”亦嘉拧眉追问,嗓音如绷紧的弓弦。

“保鲜车确难遮掩……”刘子龙喉结滚动,嗓音沉沉,“但可编造理由圆谎——譬如……”“你们想得太复杂啦!”光头咧嘴一笑,嗓音如破锣般震得空气发颤,“咱们就说是拉饲料的车!昨天刚卖鳗鱼,今天补饲料,天经地义!管他疑不疑,到时我直接去值班室,吓他个哆嗦——‘老许,深更半夜瞎琢磨啥?拉货的车子吵着你啦?’谅他也不敢多嘴!”

“正是此理!”小斌接过话茬,指尖叩着桌面,思路如刀锋般清晰,“王书记若听说有车进场,只会当是补货。刚卖完一批鳗鱼,谁信咱们还能捞出三五吨?顶多让纪主任派人来瞅一眼。小黄,你只需提前去纪主任那遛一圈,假装无意提一句‘夜里拉饲料’,他们便不会生疑。”

小黄闻言,慌忙摘下眼镜擦拭,额头沁出细汗,声音里带着几分懊丧:“糟了……我把事情搞拧了!那天从老大房间出来,我随口对老苏透露,说咱还剩些5P的鳗鱼不舍得卖,打算以后三五吨小规模地卖……老苏一听,扭头就跑去向纪主任汇报了!这下可捅了篓子!”

“你怎么能乱开这种玩笑?”光头瞪圆了眼,嗓门陡然拔高,震得墙灰簌簌,“计划要毁在你一张嘴上!”小黄急得满脸通红,眼镜滑到鼻尖,辩解道:“我当时哪知道咱们的盘算啊!只想稳住他们,随口编了个由头……这,这我真没想到呀!”

亦嘉凝视着小黄慌乱的神色,见他眉间拧成川字,额角汗珠晶莹,不似作伪,便抬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语调如淬火的钢:“无妨,你自去圆这个谎便是。离卖鳗尚有一二月缓冲,你只管多往纪主任那儿跑,陪他吃酒吹牛,把关系焐得滚烫!咱们这边随机应变,择机而动——‘有备’方能‘无患’。”

刘子龙眼珠一转,立刻接道:“此法甚妙!先给纪主任‘打预防针’,待王书记追问时,他随口一句‘拉饲料的车’,对方便如吞了定心丸,再无疑虑。”

众人七嘴八舌,建议如暗流涌动。亦嘉闭目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鬓角,似在将千头万绪拧成一股绳。终于,他睁开眼,目光如炬扫过众人,嗓音低沉却字字千钧:“此事暂搁,先啃下运鳗这块硬骨头!撤场前的周全方案,我自会筹谋。明日按计划行事,务必如履薄冰,慎之又慎!若有纰漏,即刻报我,切莫擅自妄动!”

言罢,他起身推开窗,夜风裹着鳗场的腥气涌入,却冲不散屋内凝重的焦灼。月光如冷刃劈开黑暗,映得众人面庞半明半暗,仿佛一场惊涛骇浪前的最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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