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幽深曲折,两侧是刀削斧劈般的暗红色岩壁,投下浓重得化不开的阴影,仅有头顶一线天光漏下,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带着铁锈味的尘埃。寂静是这里的主宰,连风声到了这里都变得呜咽而微弱。
陈风和风纹狼如同融入了阴影本身。陈风的脚步轻得如同猫科动物,每一次落点都精准地避开松动的碎石。风纹狼的肉垫让它行走无声,只有鼻翼持续的、几乎微不可闻的翕动,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异常——汗味、金属味、能量残留,还有那无处不在的、令人作呕的淡淡污染气息。
前行约一公里后,陈风打了个隐蔽的手势,整个身体紧贴在一处岩壁凹陷里。风纹狼也伏低身体,喉咙里发出只有陈风能听到的、代表警告的极轻呜咽。
前方百米开外,峡谷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侧路口较为开阔,右侧则更加狭窄。而在右侧路口一块巨石的阴影下,隐约可以看到两个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身影。
暗哨。
他们穿着土黄色的、带有简易光学迷彩的作战服,身边匍匐着两只如同蜥蜴与蝎子结合体的宠兽——刃尾沙蜥。这种宠兽拥有变色伪装的能力和一条锋利如镰刀的尾巴,是潜伏和偷袭的好手。
两个哨兵显得有些松懈,其中一人甚至半靠着岩石,头盔歪在一旁,似乎在小憩。另一人则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擦拭着手中的能量步枪。
陈风屏住呼吸,眼神锐利如鹰。他没有妄动,而是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岩壁上方是否有监控探头?地面是否有感应装置?他注意到,在两名哨兵侧后方,岩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拳头大小的金属凸起,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
“一个,能量感应器。”陈风在心中默念,将这个信息通过灵魂连接,传递给了后方正在等待的文夙然。
他如同石雕般静止了十分钟,确认了哨兵的换岗规律(或者说,几乎没有规律,显得很散漫)和视线死角。然后,他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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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入口处的隐蔽石缝里,文夙然接收到了陈风传回的信息。她睁开眼,看向刚刚完成药剂配制的苏婉儿。
苏婉儿的额发被汗水沾湿,脸色因为精神高度集中和能量消耗而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她将几支闪烁着淡绿色和乳白色光晕的药剂递给文夙然和陈风(后者已返回)。
“强效解毒剂,能中和大部分已知的生物毒素和污染毒素。凝神药剂,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对精神侵蚀的抵抗力。”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充满自信,“我用灰齿兰的根茎精华做了强化,效果应该比标准配方好三成。”
文夙然接过药剂,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生命能量。“做得很好,婉儿。”她的赞许让苏婉儿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陈风言简意赅地汇报了侦查情况:“两个暗哨,两只刃尾沙蜥,一个能量感应器。哨兵纪律松懈,是个突破口。”
文夙然点了点头,脑中飞快地制定着行动计划。“强攻不可取,会打草惊蛇。我们需要无声地拔掉这颗钉子,并且不能触发警报。”
她看向肩头的空冥史莱姆,意念交流之下,空冥史莱姆的身体微微荡漾起水波般的银光。
“空冥可以制造一个短暂的小范围空间隔绝,屏蔽能量感应器和可能存在的灵魂波动监测。但时间很短,只有十秒左右。”文夙然沉声道,“陈风,你需要在这十秒内,解决两个哨兵和他们的宠兽。能做到吗?”
陈风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闪过狼一般的凶光。“没问题。风纹会配合我。”
“圣炎负责净化可能逸散的污染气息,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婉儿,你跟在后面,注意安全。”文夙然分配好任务。
计划已定,小队再次如同上紧的发条,悄然向岔路口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