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他们吃的是走味的玉米片和罐头冷土豆加烤面包。他们刚吃完,旅馆的老板娘就过来了。
“对不起,你们当中有位哈利·波特先生和哈莉。波特小姐吗?前边服务台大概收到了一百封像这样的信。”
她举起一封信好让他们看清用绿墨水写的地址:
科克沃斯
铁路风景旅馆
17号房间
哈利波特先生和哈莉波特女士收
哈莉和哈利双双蹦起来伸手去抓信,可是哈莉很快就被佩妮姨妈抱住,而哈利的手也被弗农姨父挡了回去。老板娘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去拿信。”弗农姨夫说着立即站起来,跟随老板娘走出餐厅。
几个小时之后,弗农姨夫赶着佩妮姨妈,达力以及两兄妹进到他们的汽车里,那辆汽车像一匹狂奔的野马一样,在田野,在吊桥中央和森林不断狂奔。
“爸爸是不是疯了?”这时天色已经相当晚了,达力无精打采的问着佩妮姨妈,弗农姨夫把车停在海边,把他们锁
在车里就不见了。而此时开始下雨了,达力又哭起鼻子,“今天周一呢……”他对着他妈妈说,“晚上上演《伟大的亨伯托》,我真想待在能看电视的地方。”
意思。去年德思礼夫妇送给他们一个挂上衣的挂衣钩和弗农姨父的一双旧袜子。但是,他们毕竟不是天天过十一岁的生日。
弗农姨父回来了,而且面带微笑。他还拎着一个细长的包裹,佩妮姨妈问他买的是什么,他没有回答。
“我找到了一个特别理想的地方!”他说,“走吧!都下车!”
车外边很冷。弗农姨父指着海上的一块巨大的礁石。礁石上有一间可以想象的小得可怜的破烂小木屋。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小屋里绝对不会有电视。
“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有暴风雨!”弗农姨父高兴地拍着手说,“而这位好心的先生同意把船借给我们!”
一个牙齿掉光的老汉慢慢吞吞地朝他们走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奸笑,指着在铁灰色海面上漂荡的一只破旧的划艇。
“我已经给大家弄到了一些吃的!”弗农姨父说,“我们就都上船吧!”
船上寒气逼人。冰冷的海水掀起的浪花夹着雨水顺着他们的脖子往下流淌,刺骨的寒风拍打着他们的面孔。大概过了好几个小时,他们来到了那块礁石边,弗农姨父连滚带爬地领着他们朝东倒西歪的小屋走去。
小屋里更显得可怕,一股浓重的海藻腥味,寒风透过木墙的缝隙飕飕地往里灌,壁炉里湿漉漉的,什么也没有。
屋里总共只有两个房间。
弗农姨父弄来的吃的东西也只是每人一包薯片和四根香蕉。他想把火生起来,但薯片的空包装袋只冒了一股烟,之后就卷缩成一堆灰烬了。
“现在要是有信,可就有用处了,是吧?”他开心地说。
他的心情很好。看得出他认为在这样暴风雨的天气,是不会有人冒雨来送信的。哈莉心里当然也同意,她和哥哥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这种想法让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夜幕降临,意料之中的暴风雨果然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滔滔翻滚的海浪,拍打着小木屋的四壁,肆虐的狂风吹得几扇污秽不堪的窗户咔哒咔哒直响。佩妮姨妈从另一间屋里找来几床发霉的被子,在虫蛀的沙发上给达力铺了一张床。她和弗农姨父到隔壁一张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床上睡了。哈利勉强找到一块最不硌人的地板,对自己的妹妹眨了眨眼睛,两个孩子。把身子蜷缩在一条薄而又薄的破被子下面。
深夜,雨暴风狂,暴风雨越发肆无忌惮。哈莉不能入眠,她瑟瑟发抖,辗转反侧,总想睡得舒服些,肚子又饿得咕咕直叫,后面她只好和哥哥互相拥抱着取暖。临近午夜,一阵沉闷的隆隆雷声淹没了达力的鼾声。达力的一只胳膊耷拉在沙发边上,胖乎乎的手腕上戴着手表,夜光的表盘告诉他们再过十分钟他就满十一岁了。她和自己哥哥坐了起来,互相依靠着用被子裹住自己,在那里期待着生日在滴答声中一分一秒地临近。她心里想,不知德思礼夫妇会不会记得他的生日,不知那个写信的人此刻会在什么地方。
还有五分钟。哈莉听见屋外不知什么嘎吱响了一声。但愿屋顶不会塌下来,尽管塌下来也许反倒会暖和些。还有四分钟。说不定等他们回到女贞路时,那幢房子已经堆满了信,没准还能顺路拿一封。
还有三分钟。那是海浪汹涌澎湃,冲击着礁石吗?还有两分那个嘎吱嘎吱的奇怪声音又是什么呢?是礁石碎裂滚入大海的声音吗再过一分钟他就十一岁了。三十秒——二十秒——十——九——这9秒感觉相当漫长,两个孩子像雕塑
一样静静的在那坐着——三——二——一——
轰!
整个小屋被震得摇摇晃晃,两个孩子一下坐了起来,盯着房门。门外有人捶门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