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不草率,”叶望和深吸一口气,攥着谭枫的手又紧了紧,“这背后的事情啊,没你心里想的那么简单。”
闻言,谭枫愣了愣,噤声等待着她的后话。
“唉,来之前我和你爸也不知道宁美丽的父母是谁,”叶望和闭了闭眼睛,“我们又怎么会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她……”
“她?”见母亲奇怪的神情和无厘头的话,谭枫有些不明所以,“她是谁?”
“她,”叶望和轻轻摇了摇头,“是卢水湾。”
“卢水湾?”听到宁美丽母亲的名字,谭枫更是一头雾水,“那不是宁美丽她妈妈吗?她怎么了?”
“事情真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叶望和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一谈到那些事情就令她感到头疼,“卢水湾的事情啊,妈告诉你,你回去可千万别和宁美丽他们说啊。”
见谭枫点了点头,她才继续开口:“你不能和宁美丽结婚,我们没法做到和卢水湾成为一家人,因为在我们这一代人年轻的时候,与她有过一些…呃…不太好说出来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后来日子久了,我们也淡忘了,你自然也就不知道,”叶望和做了几次深呼吸,说出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似乎很困难,“很多年以前了,我和你爸刚订婚的时候,卢水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搅合,非说她和你爸有婚约,闹得乌烟瘴气的,唉,经她这么一闹,我们俩的婚礼都延迟了三年多,差点儿都黄局。”
谭枫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自从我们俩结了婚,卢水湾就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匿迹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叶望和低头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接着又叹了口气,“可谁知道呢,今天竟会在这种场合又遇见。”
一时间谭枫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反过来紧紧攥住母亲的手,心中却百感交集。
一边是他和宁美丽年轻的爱情,另一边是父辈们的旧爱旧仇,这确实很难衡量,但他依然掂得出哪头轻哪头重。
“行了行了,妈,我知道了,”谭枫拍了拍叶望和的肩膀,将她朝包间门口揽了揽,“这事,你放心。我不会说。”
叶望和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示意谭枫回包间。
——
“什么?订婚?”听到这里,陈晚再也忍不住了,蹭得站了起来,“我最好是听错了。”
谭枫突然被打断讲述,内心虽有些不爽却一丝也不敢表露出来,只闷声低着头,嘴巴紧紧闭着。
“行,谭枫,行。”陈晚转身回了里屋,半点也没理身后谭枫悄悄拽住她衣角的手。
谭枫就这么静静坐在沙发上,看陈晚旁若无人地安排什么也不知道的谭玖玖背上书包出门,没拦着,也没出声。
天色渐晚,墙上钟表的分针转了大半周,陈晚这才转动钥匙回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阴沉着脸。
见妻子情绪很是不佳,谭枫却没有如同往日一般揽住她的肩膀安慰她,而是依然一言不发地低头坐在沙发上,连位置都没有变,好像有什么心事。
“谭枫,”陈晚站到谭枫面前,打断了他的冥想,“这个宁美丽,究竟是什么人?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十八岁就和人家订了婚?”
“没订婚,”谭枫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可是略微颤抖的语气却出卖了他,“宁美丽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妇人罢了,再何况都多少年了,我都记不起她的样子了。”
“呵,”陈晚冷哼一声,“记不起了?是照片太模糊看不清楚了吧?你那么想那个叫宁美丽的怎么不去找她?和她双奔赴去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她指了指门口。
“我去找她?你要我怎么去找她!”这句话似乎触到了谭枫的逆鳞,激得他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对着陈晚吼。
“随你怎么去,”陈晚朝他翻了个白眼,“要不我去会会你这个朝思暮想的‘小女神’?”
“陈晚!你够了!”闻言谭枫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她掀倒在沙发上,“宁美丽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你要我去见她,是咒我去死吗?”
“你竟然打我?”陈晚一半身子倒在沙发上,盯着谭枫的一双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我不管你和那个宁美丽曾经发生过什么故事、是什么关系,但是谭枫你居然打我,为了一个在你口中已经死了我十多年的女人打我!”
“我打你?你怎么看出来我打你了?”谭枫无奈地朝后退了几步,给陈晚起身的空间,“我不就是推了你一把吗?怎么就成我打你了?”
陈晚只缓缓起身站到了谭枫一臂远的对面,并没有说话。
“哎呀,晚晚我就是没收住脾气,不小心推了你一把,别生气了。”见陈晚没说话,谭枫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放下自己的姿态去哄她,“只要你不生气,把那张照片撕了烧了都行,好不?”
陈晚盯了谭枫半晌,转身进主卧不知收拾什么东西去了,依旧一言不发,理也没理他一下。
谭枫长叹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他的妻子就是这么爱生闷气,也许过一两个小时她就会消了气焰,出来和他好好聊聊吧?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陈晚一小时后打开房门出来时竟穿着一件薄绒衣,手里推着一个小型行李箱,肩上还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一副要出远门的的行头朝门口大步走去,连一个眼神也没留给呆呆愣在客厅里的谭枫。
陈晚都走了许久谭枫才想起来开门去追,可门外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无奈谭枫只好给她的□□发去了消息:晚晚我错了,外面天都那么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回家好不好?
不多时她便得到了陈晚的回复,可却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会等你和我说实话。
此后无论谭枫再怎么信息轰炸也得不到一点回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