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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井下石(第1页)

第十四章落井下石

心狠手辣的念念,如同一个技艺精湛却冷酷无情的猎手,在给予猎物致命一击后,并未就此收手。她看着李卫宁在她新婚的打击下狼狈不堪、身心俱伤,内心涌动的并非怜悯,而是更深的、近乎癫狂的满足感和一种尚未餍足的恨意。她要的,不仅仅是让李卫宁痛苦,而是要让她彻底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将她从精神到社会关系上完全摧毁,如同前世她所遭受的那样。这场残忍的赌局,念念手中紧握的最终筹码,便是李卫宁对她那持续了二十年、不可言说却无比真实的“爱”。她赌的就是,即便遭受了如此背弃和羞辱,李卫宁内心深处,依然残存着对她无法割舍的感情。

于是,婚后仅仅三个月,在李卫宁尚未从那次毁灭性打击中缓过一丝气来的时候,念念再次出现了,冷血的她只给了李卫宁三个月的、如同苟延残喘般的喘息时间。

为了这场最终演出的逼真,为了最大限度地博取李卫宁那已然脆弱不堪的同情和信任,沉溺在胜利复仇狂喜中的念念,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人为地制造了一场“意外”。她精心挑选了一辆昂贵的专业公路自行车,在一个傍晚,选择了车流较多的一个路口,计算好时机,猛地加速,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狠狠撞向了路边的水泥花坛。

“砰”的一声巨响,自行车严重变形,念念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抛了出去,重重摔在坚硬的机动车道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手肘、膝盖多处擦伤,鲜血淋漓,腿上身上被撞出一块块骇人的青紫,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她咬着牙,忍受着疼痛,心里却在冷静地计算着伤势的程度——足够触目惊心,但又不会造成真正的、不可逆的严重伤害。

她没有去医院,而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带着一身狼狈和惨不忍睹的淤青,一瘸一拐地,再次敲响了李卫宁那扇已然冰冷的家门。

当李卫宁打开门,看到门外那个仿佛从灾难现场逃出来的、满脸泪痕、浑身是伤的念念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三个月来筑起的、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在见到念念这副惨状的瞬间,轰然倒塌。震惊、心疼、难以置信……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阿姨……呜……”念念未语泪先流,声音破碎而沙哑,扑进李卫宁的怀里,身体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剧烈颤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结婚……我不该离开你……”

李卫宁本能地接住她,感受到怀中身体的冰凉和伤痕的触感,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念念!你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谁干的?!”她的声音带着惊恐和愤怒。

念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开始编织她早已准备好的、漏洞百出却在特定情境下极具杀伤力的谎言:“是他……张明轩……他……他对我不好……他打我……骂我……说我不是……不是处女……嫌弃我……”她断断续续地哭诉,将一切归咎于新婚丈夫的家暴和嫌弃,并巧妙地植入关键信息,暗示对方发现了她并非处女之身,从而引发矛盾。

“结婚……都是被我爸妈逼的……他们觉得他条件好……逼着我嫁……我根本不爱他……我心里只有你啊,阿姨!”念念紧紧抓着李卫宁的衣襟,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那眼神里充满了悔恨、恐惧和对李卫宁的全然依赖,“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离开你……我现在好后悔……我好痛……浑身都痛……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觉得安全……”

这番声泪俱下、以自残为代价的表演,对于已经情感破产、将念念视为唯一精神寄托的李卫宁来说,具有致命的杀伤力。她看着念念身上的伤,听着她“悲惨”的遭遇,之前被背叛的愤怒和痛苦,瞬间被汹涌的心疼和一种荒谬的“失而复得”感所取代。她相信了,或者说,她强迫自己相信了。她需要这个解释,需要这个理由来填补自己崩塌的世界。她将念念紧紧搂在怀里,像安抚受惊的小兽,声音哽咽:“别怕……别怕……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有阿姨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她将念念扶进屋内,小心翼翼地为她清洗伤口、上药,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念念顺从地任由她摆布,时不时因为“疼痛”而抽气,更加激发了李卫宁的保护欲和愧疚感——她竟然在念念最“需要”她的时候,还曾怨恨过她。

接下来的几周,念念顺理成章地再次住进了李卫宁的家。她表现得异常脆弱和依赖,对李卫宁百依百顺,不断地忏悔、表白,用甜言蜜语和身体上的依偎,将李卫宁重新拖入那个只有她们两人的、危险的温柔陷阱。李卫宁彻底沦陷了,她沉浸在一种悲喜交加的、扭曲的“重获真爱”的巨大谎言里,仿佛之前那场婚礼带来的伤害只是一场噩梦,而现在,梦醒了,她的念念终于回来了。她甚至开始偷偷规划,如何帮助念念离婚,如何与念念真正地、隐秘地“生活”在一起。

然而,这虚假的宁静,很快就被更猛烈的风暴撕得粉碎。

一天下午,门铃被按得震天响,带着一种来势汹汹的怒气。李卫宁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满脸铁青、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的闺蜜徐佳。

徐佳一把推开李卫宁,闯进屋内,目光如刀般扫过客厅,最终定格在正从卧室走出来的、穿着李卫宁睡衣的念念身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胸脯剧烈起伏,指着李卫宁的鼻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利颤抖:

“李卫宁!你还是不是人?!我把你当最好的闺蜜!你竟然……竟然一直在惦记我的女儿?!你都能当念念的妈了!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变态!不道德!你这是在破坏孩子的婚姻你知不知道?!”

这一连串的指控,如同冰雹般砸向李卫宁,让她瞬间懵了。“佳佳……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试图辩解,声音虚弱。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徐佳根本不给机会,怒火冲天地的打断她,“我都知道了!念念都跟我说了!是你!一直缠着念念!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诱骗她!哄着她跟你……跟你做那些恶心的事!要不是你,念念怎么会跟她丈夫吵架跑出来?!都是你这个变态在背后挑唆!”

李卫宁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念念,希望从她那里得到否认。然而,念念只是低着头,躲在徐佳身后,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泣,一言不发,默认了母亲的所有指控。

“佳佳!你胡说!我没有骗念念!我们是两情相悦!是念念说她丈夫打她,她过不下去了才来找我的!”李卫宁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试图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两情相悦?我呸!”徐佳啐了一口,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恶心,“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鬼话!你比她大多少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从她还是个孩子时,就一直被你迷惑!你看看这些!这就是你说的两情相悦?!”徐佳猛地从包里掏出一叠打印出来的纸张和照片,狠狠摔在李卫宁脸上。

纸张飘落,是李卫宁手机里给念念发的那些充满了爱恋和思念的短信截图,有些语句露骨而缠绵。而那些照片更是如同晴天霹雳——有些是念念缠着李卫宁拍的两人亲密依偎的合影,有些角度暧昧;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些明显是偷拍的角度,是李卫宁在熟睡时,或者在不经意间被拍下的、带着慵懒或深情表情的照片。这些铁证,在徐佳和任何外人看来,都坐实了李卫宁对念念有着不正常、不道德的企图和事实。

李卫宁看着这些她视若爱情见证的东西,如今成了将她钉上耻辱柱的证据,她浑身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任何解释在这些“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她终于明白,这是一个早已布好的局,一个针对她的、万劫不复的陷阱。

“没话说了吧?你这个骗子!人渣!”徐佳看着李卫宁惨白的脸色和绝望的眼神,更加认定了一切都是她的错。“我要去找你们领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要去法院告你!告你诱骗少女!让你身败名裂!”

二十年的闺蜜情谊,在这一刻,彻底反目成仇,化为乌有,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和鄙夷。

李卫宁彻底崩溃了。她转向一直沉默的念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破碎不堪:“念念……你说话啊……你告诉你妈妈……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毁了我?!”

念念终于抬起头,看向李卫宁。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脆弱和泪水,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平静。她看着李卫宁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濒死的陌生人。

在跟着怒气冲冲的母亲离开李卫宁家之前,念念走到瘫软在地、如同烂泥一般的李卫宁面前,俯下身,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她顿了顿,看着李卫宁迷茫的眼睛,补充了那句她压抑了两世、最终得以宣之于口的判决:

“因为,曾经,你也这样抛弃过我。”

李卫宁瞳孔骤缩,这句话像一道诡异的闪电划过她混乱的脑海,但她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没有上一世记忆的她,当然听不明白这跨越了生死的指控。她只觉得荒谬,只觉得彻骨的寒冷。

念念说完,竟然冷笑着最后亲了李卫宁一下,决绝地转身,快走几步,跟上母亲的脚步,离开了这个她亲手摧毁的世界。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也关上了李卫宁通往人间的一切可能。

李卫宁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很久很久,没有动弹。她知道,她被这个深爱的女人一把推进了地狱,在这个她生活了十多年、曾经充满希望和梦想的城市,她已经彻底社会性死亡,再无立足之地。闺蜜的反目,那些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的“证据”,还有念念最后那句她无法理解却充满恶意的诅咒……一切都结束了。

她没有等到徐佳去找领导,也没有等到法院的传票。她以最快的速度,沉默地办理了辞职手续,在最短时间内低价卖掉了那间承载了太多痛苦记忆的房子,然后就会像一个幽灵般,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在一个灰蒙蒙的清晨或漆黑的傍晚,悄无声息地踏上了离开的列车,远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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