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天,钟霄木房子那窗户也呜呜叫了一整天,密封条也早腐坏了,她自个儿修了两回,怎么都漏水进来。
她以前救过房东,所以这房子几乎没要房租,每个月就象征性地收她两百块,还让她在门口钉了个事务所的牌子。
平日里能自己修都自己修,修不好就找二手市场淘换。
钟霄木拿着拖把给窗户漏到地上的水一遍遍拖干净了,又从米桶舀了勺米预备煮点粥,没想到许久没看过的米桶里还有点剩余,看起来也不像陈米。
今天家里停了水,她怀疑是欠费,但手机坏了还没有修,只能用放在窗户外接雨水的桶倒锅里,米倒进去,小火煮着粥。
没办法,穷,做这行谁能不应那五弊三缺呢,钟霄木自认为自己应穷也不算惨。
不能用玄学手段赚钱,赚了超过三位数就得破财,但她自己去卖劳动力踏踏实实用双手挣钱是没事的。
煮粥的功夫,地上又积了一滩水,钟霄木叹了口气,下雨家里会漏水的事儿有点麻烦,拖得她不能出门,不然回家就能直接划船进了。
撸起袖子又拖了遍地,在阳台拧拖把的时候,家门咔擦一声被钥匙打开了。
“哟,穷鬼在家拖地呢。”
魏知洁甩着手里的钥匙,开门走进来的模样跟回自己家似的。
“嗯。”钟霄木盘算着,煮的粥好像不够两个人喝,“喝粥吗?”
“白粥啊,你当神棍又不是当和尚,就不能做点有味道的东西吗?”
话是这么说,一碗粥最后还是摆在了魏知洁面前。
钟霄木把拧干水的拖把放在阳台,又就着雨水洗了个手,坐在魏知洁对面,“找我有什么事?”
有点坐不稳,家里就两把凳子,她坐的这把前几天断了腿,还没找到时间修理。
魏知洁正拿勺子搅着粥,一听钟霄木这张嘴,本来还凑合的心情立刻恶化,把勺子往碗里一扔,“没事不能找你?你把我变成人不用负责?”
“唉。”钟霄木有点心疼自己的勺子和碗,也心疼那碗粥,不出门的时候,她一天只用吃这一顿,“你做人很成功,不用我继续教导。”
魏知洁横眉竖眼,本来艳丽的长相更添一份红痕,“你又赶我走?”
“你七情俱全了,还留在我这儿做什么呢?”钟霄木不解,做鬼不应该最讨厌她们这些神棍,她不拘着魏知洁,魏知洁为什么还更生气。
魏知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咚一声,桌子腿也歪了,钟霄木眼疾手快把粥碗端了起来,家里就只有两个碗,碎了怪可惜的。
“你放屁,明明就是因为我杀了人,你才赶我走!”魏知洁眼尾的红痕越发艳丽。
竹竿似的神棍端着碗,耷拉着眉毛有些愁眉苦脸地站了起来,刚刚动作太猛,破凳子嘎吱一声,多半坏得更厉害了,“我解释过了,跟这个没关系。”
“钟霄木!”魏知洁也站起了身,气得深呼吸,“把你那个破碗放下,这还是我买的呢!”
“没地方放。”
家里就这一张桌子,她也不能现在转身去厨房放灶台上,如果她现在走,魏知洁怕是更生气。
虽然不知道魏知洁在气什么。
“算了,木头,真当我图你一碗稀粥?有正事儿,你追踪的厉鬼出现了,就在那个老鬼家,老鬼弄了个保家仙,馋人得很,多半为了那个。”
魏知洁叉手在胸口,决定大鬼不计小人过,勉强忽略掉钟霄木手上那碗粥。
“我去蹲。”钟霄木点了点头,看了眼手里的粥,又看了眼魏知洁,“你还吃吗?”
“吃你个头,蹲你个头,她家就在我家旁边,你住我家去。”
她今天来就是为这事。
“不好吧…”钟霄木有点迟疑,最主要是魏知洁睡觉不老实,八爪鱼一样缠人身上,每晚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那你进不去。”魏知洁冷哼了一声,从她手里把粥一把夺了过来,“没登记你连大门都摸不到。”